那一刻我就知道,您是真正把灵魂融进音乐里的人。”
白久的呼吸滞了一瞬。
他看见吴依从帆布包里掏出个褪色的笔记本,扉页贴着《歌手 24》的节目单剪报,边角密密麻麻写满批注。
“我讨厌大公司。”
她指尖抚过笔记本上的字迹,声音突然变得坚定。
“每天像提线木偶一样重复流水线训练,为了一个镜头争得头破血流,甚至要陪酒、被潜规则……”
她攥紧拳头,腕骨在皮肤下凸起嶙峋的弧度。
“但您不一样,您给温迪写的《烟雨行舟》没有炫技高音,却让江南的雨丝都落进了听众心里。”
办公室的空调发出轻微嗡鸣,白久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吴依上前半步,白针织衫的领口露出锁骨处淡青色的血管,像未干的水墨画:
“我想和真正懂音乐的人并肩作战。
从零开始搭建公司,把原创音乐推向大众 !
这种充满未知的冒险,难道不比在大公司当流水线上的零件更刺激吗?”
她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这让白久想起酒馆里那盏昏黄的吊灯。
当时她抱着吉他唱歌,光影在她脸上流淌,就像此刻窗外斜照的阳光,将平凡的日常淬炼成珍贵的瞬间。
他的思绪忽然被拉回到那个夜晚,齐飞宇曾说过的那句话在他耳边回荡:
“这姑娘能火。”
当时他并未在意,然而此刻,当他凝视着吴依眼底那跳动的星光时,他终于领悟到了所谓的天赋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种对梦想的滚烫热爱,以及在追逐梦想道路上孤勇的选择。
这种热爱和勇气,如同燃烧的火焰,能够驱散黑暗,照亮前行的道路。
“欢迎加入。”
白久微笑着伸出手,当指尖触碰到吴依掌心那薄茧时,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那粗糙的触感,是她在音乐道路上辛勤付出的证明,也是她对音乐执着追求的印记。
这让他的眼眶不禁有些发烫。
他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前期可能要睡录音棚地板,工资也只能发最基本的生活费。”
白久坦率地说道,他不想给吴依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然而,吴依的回答却让他感到意外:
“求之不得!”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渴望,仿佛这些困难对她来说都微不足道。
就在这时,窗外的风突然掀起窗帘,带着春末夏初的气息如潮水般涌进办公室。
那清新的空气,似乎也为这个新的开始注入了一丝生机与活力。
白久望着手中的简历,思绪渐渐飘远。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酒馆,听到了那声惊艳全场的吉他弦响。
而这一次,他和吴依不再是擦肩而过的惊鸿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