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在干什么?”林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更深的困惑和一种生理性的不适,他强行压制着呕吐的冲动,“那些管子…插在脑袋上?还有那个发红光的东西…对着头?”
“像在…采集数据?或者…输入指令?”方哲紧盯着设备屏幕上传回的画面,眉头拧成了疙瘩,手指飞快地在微型键盘上记录着观察到的细节,“那些设备…看能量读数波动,非常活跃,而且…频率很怪,不像普通的工业电流。还有那些发光液体…成分未知,但能量反应很强。”
顾沉舟放下望远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粗粝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女儿墙砖石,声音压得极低,却如同闷雷:“这绝不是简单的非法拘禁!这是…这是拿活人当牲口在做实验!”他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死死盯着下方那些毫无生气的“棺材”。
苏星晚缓缓放下望远镜,镜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幽绿荧光和惨白面容的影像。夜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带来刺骨的寒意,却无法冷却她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老学者临终前那枯槁的面容、颤抖的嘴唇、断断续续的话语,如同破碎的幻灯片,瞬间在她脑海中清晰地闪现:
“…‘彼岸花’…不止是药物…是钥匙…打开…囚笼的钥匙…”老人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一种洞悉真相的绝望,“…他们…在找…‘共鸣点’…思想的…共振频率…抹掉…重写…像…像给留声机…换唱片…人…就…不再是…”
老学者最后的话语被剧烈的咳嗽和死亡的气息吞没,但那个可怕的隐喻——“给留声机换唱片”——却像烧红的烙铁,深深烫在苏星晚的记忆里。抹掉原有的意识,写入新的指令!将活生生的人,变成可操控的傀儡!
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与老学者含糊却指向明确的遗言,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了一起!冰冷的金属箱体是囚笼,那些贴在头颅上的管线是“钥匙”,那些散发着诡异光芒的仪器和液体,就是在寻找、试验那个足以摧毁和重塑人类意识的“共鸣频率”!
“不是牲口,”苏星晚的声音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淬了冰的刀锋,切割着呼啸的夜风,清晰地传入每个队员耳中。她缓缓转过身,背对着下方那片罪恶的光明,面对着同伴们惊疑不定的脸,眼神锐利如寒星,一字一句地说道:“是试验品。思想操控技术的…活体试验品。”
“思想…操控?”林风失声重复,脸色瞬间煞白。这个词组带来的寒意,比夜风更刺骨百倍。
“根据老学者临终前拼死传递出的线索,”苏星晚的目光扫过众人,确认每个人都理解了这个词的恐怖分量,“‘彼岸花’项目,其终极目标并非制造混乱的药物,而是开发一种能够精准定位、干扰、最终彻底改写人类自主意识的神经技术。他们追求的,不是控制身体,而是…奴役灵魂。”她的话语在钟楼呼啸的风中显得格外清晰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心上,“下面那些箱子,就是他们的‘意识熔炉’。那些居民…就是被用来测试技术、寻找那个足以让人类意识崩溃并重塑的‘临界点’的…牺牲品。”
死寂。
只有夜风在断壁残垣间呜咽,如同无数冤魂的哭泣。方哲记录的手指僵在半空,顾沉舟紧握的拳头指节发出轻微的爆响,林风则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思想操控…奴役灵魂…这些只存在于科幻噩梦中的词汇,此刻却以如此冰冷残酷的方式呈现在眼前。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恐惧攫住了每一个人。
就在这时,工厂那片灯火通明的核心区域,出现了一丝新的变化。就在这时,他们发现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工厂。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似乎是这里的负责人,指挥着手下的人进行各项工作。苏星晚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或许藏着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工厂沉重而锈蚀的巨大铁门,在低沉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中,缓缓向内侧滑开,如同巨兽张开了布满獠牙的嘴。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如墨的轿车,如同滑行在阴影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驶入了戒备森严的厂区。车灯没有开启,车身在厂区内部惨白的灯光映照下,反射出冰冷而昂贵的光泽,与周遭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轿车径直驶向那片灯火通明的核心区域,最终稳稳地停在了竖立着的金属箱体阵列附近。车门打开,一只擦得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踏在了冰冷的水泥地面上。紧接着,一个穿着剪裁极其合体的深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后座弯腰钻了出来。
他站直身体,身形挺拔而修长,在周围那些臃肿白色防护服的映衬下,更显出一种鹤立鸡群般的冷峻与优雅。夜色和灯光模糊了他的具体年龄,只能看出大约三十多岁到四十岁之间。面容轮廓清晰,线条略显冷硬,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即使在望远镜的视野里,也能感受到那目光的锐利和冰寒,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审视全局的、绝对的冷静。
他的出现,像一块无形的磁石,瞬间改变了核心区域的气场。
原本如同精密机器般运作的白色防护服人员,动作明显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迟滞和僵硬。距离他最近的几个人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微微垂下头,不敢直视。一个原本正拿着平板记录数据、防护服胸前似乎有不同标识(可能是小队长)的人员,立刻小步快跑上前,在距离西装男人两步远的地方站定,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恭敬地捧着平板递上,姿态谦卑得近乎惶恐。
西装男人没有立刻去接平板,甚至没有看那小队长一眼。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整个核心区域:那些嗡鸣运作、散发着诡异光芒的大型仪器;那些竖立着的、如同墓碑般的金属箱体;以及箱体里那些在幽蓝灯光下安详沉睡、如同人偶的居民。他的视线在其中一个箱体上略微停顿了一下——正是那个穿着工装裤的男人!随即,薄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仿佛在无声地评价着什么,但那细微的表情变化瞬间消失,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这才抬起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动作优雅而精准,接过了小队长递上的平板。他没有低头细看屏幕,只是用戴着黑手套的手指在屏幕上随意地滑动了几下,目光依旧平视着前方,似乎在听取无形的汇报。然后,他嘴唇微动,说了句什么。
距离太远,风声太大,钟楼上的苏星晚等人根本不可能听到任何声音。但下方的反应却清晰可见:那个小队长身体猛地绷直,头垂得更低,连连点头。西装男人将平板随意地递还给他,然后抬步,径直走向旁边一台最为庞大、嗡鸣声也最为低沉、顶部幽绿液体脉动得最剧烈的仪器。
他的步伐从容而稳定,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所过之处,所有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员如同被无形的波浪分开,纷纷停下工作,垂手肃立,如同迎接君王的士兵。他走到那台主仪器旁,一名穿着防护服的技术人员立刻让开位置,紧张地侍立一旁。西装男人甚至没有看那技术人员一眼,目光专注地落在仪器复杂的控制面板上。他伸出戴着黑手套的右手,食指悬停在几个闪烁着不同颜色光芒的按钮上方,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又像是在进行某种无形的评估。片刻后,他的手指精准地落下,在几个特定的按钮上快速而沉稳地点按了几下。
嗡——!
那台主仪器发出的低沉嗡鸣声瞬间拔高了一个调门,变得更为尖锐和具有穿透力,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和呼啸的风声,钟楼上的众人也感到耳膜一阵不适。仪器顶部透明容器里那粘稠的幽绿荧光液体,脉动的频率骤然加快,光芒也变得更加刺眼,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与此同时,连接着所有金属箱体的管线,似乎也同步亮起了更强烈的微光!
“他在调整参数!”方哲盯着设备屏幕上捕捉到的能量读数,失声低呼,“能量输出峰值瞬间提升了百分之十五!频率波段也发生了偏移!他想干什么?加大试验强度?!”
苏星晚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急速攀升。她死死盯着那个西装男人冷峻而毫无波澜的侧脸。直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心脏,发出尖锐的嘶鸣:这个男人,绝不是普通的负责人!他是核心!是这个邪恶项目的真正掌控者之一!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每一次参数的调整,都直接决定着下方那些金属箱体中“试验品”的命运!他身上,一定藏着关于“彼岸花”最核心的秘密!关于如何开始,以及…如何结束这一切!
然而,他们的行动还是引起了秘密组织的警觉。工厂内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原本平静的工厂瞬间变得忙碌起来,保安们开始在周围进行地毯式搜索。\"不好,我们被发现了!\"顾沉舟说道。苏星晚迅速做出决定:\"大家分散隐蔽,尽量不要暴露身份。我们必须想办法潜入工厂,找到解除居民控制的方法,阻止他们的试验。\"
队员们纷纷点头,然后按照计划分散开来。苏星晚则独自躲进了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
苏星晚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附,紧紧锁死在那个黑色西装男人身上。他刚刚完成对主仪器的参数调整,那股骤然拔高的嗡鸣和刺眼的幽绿光芒,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苏星晚心中激荡起强烈的不安涟漪。这绝非随意之举!他到底想从那些被囚禁的意识中压榨出什么?或者…想测试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就在她试图从男人冰冷的表情和仪器变化中解读更多信息时,异变陡生!
钟楼下方,靠近工厂高墙根部的阴影里,一道极其微弱的、几乎被风声完全掩盖的红光,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快得像错觉!但苏星晚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
那不是监控探头的指示灯!那红光闪烁的轨迹…带着一丝不自然的晃动!
“隐蔽!”苏星晚的厉喝如同炸雷,在风声呼啸的钟楼顶棚瞬间爆开!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和不容置疑的决绝!
话音落下的刹那,甚至不需要任何思考,长期生死边缘磨砺出的本能已经驱动了身体!苏星晚、顾沉舟、方哲、林风四人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猛地摁倒,身体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急速翻滚,瞬间将自己死死地掩蔽在平台中央那个巨大残破的钟表盘和旁边半截断墙构成的狭窄阴影之后!
几乎就在他们身体贴地的同一时间——
呜——呜——呜——!!!
一阵凄厉无比、足以撕裂耳膜的警报声,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猛地从对面的工厂核心区域炸响!那声音尖锐、高亢、充满了冰冷的机械感,瞬间刺破了栖霞镇死寂的夜空,狠狠撞在钟楼的墙壁上,激起阵阵回音!
整个工厂如同被投入滚烫沸油的冰块,瞬间炸开了锅!
原本井然有序、如同精密机器般运作的核心区域,顷刻间陷入一片混乱的喧嚣!那些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员,动作瞬间失去了之前的麻木和精准,变得仓惶失措。有人茫然地四处张望,有人下意识地丢下手中的工具或平板,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和仪器倾倒声混杂着警报的尖啸。有人则像无头苍蝇般跑动起来,试图寻找掩体或指令。
而更令人心悸的是工厂外围!高墙之上,那些原本缓慢转动的监控探头,此刻如同被激怒的毒蜂,瞬间进入高速旋转模式!红外指示灯疯狂闪烁,冰冷的镜头以远超之前的速度和频率,疯狂地扫视着工厂周边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阴影!围墙内侧,几处原本看似废弃的岗亭里,猛地冲出数个穿着深色制服、手持强光手电的保安身影!他们动作迅捷,训练有素,显然不同于那些试验人员。
刺眼的光柱如同挥舞的白色利剑,瞬间撕裂了工厂周边的黑暗!光柱毫无规律地四处乱扫,扫过荒草甸,扫过乱石滩,扫过废弃的菜地…其中一道光柱,如同毒蛇的信子,猛地舔上了钟楼顶层那半截残破的女儿墙!刺目的白光在众人头顶的石板上方一掠而过,将残破的钟表盘和断壁的轮廓映照得如同鬼魅!
“被发现了!”顾沉舟的声音在警报的尖啸中断续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怒,他魁梧的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拳头狠狠砸在石板上,“肯定是刚才…林风碰掉石头那一下?还是…我们上来时被哪个隐藏的移动探头锁定了?”他迅速看向方哲架设的设备。
方哲脸色铁青,手指在微型键盘上飞快操作,屏幕上闪过一连串复杂的信号分析图。“不是声源触发!是热成像和动态捕捉!我们四个人的热源集中在这里,刚才林风那一下动作幅度被捕捉到了!他们外围有隐藏的移动式监控点!妈的,大意了!”他懊恼地低吼。
下方,工厂正门和侧门轰然洞开!更多的深色制服保安如同倾巢而出的兵蚁,手持强光手电和警棍(虽然用户要求避免武器装备描写,但警棍作为基本安保器械难以完全回避,此处仅作功能描述),分成数个小队,以工厂为中心,呈扇形向外快速散开!光柱交织成网,脚步声在空旷的荒野上密集响起,伴随着严厉的呼喝声,开始对钟楼所在的这片废弃区域进行地毯式搜索!
“队长!怎么办?”林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自责,脸色惨白如纸。
苏星晚的大脑在警报的尖啸和下方迅速逼近的搜索声中飞速运转。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但一股冰冷的、绝对理性的力量瞬间压倒了所有情绪。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同淬火的寒冰,在三人脸上一一扫过,每一个字都清晰、快速、不容置疑:
“听着!目标暴露,强行观察已无意义,立刻分散!各自寻找隐蔽点,就地潜伏!首要原则:不惜一切代价,避免暴露真实身份!他们搜索的是可疑热源和动态目标,只要我们不移动、不发出任何声响,融入环境,就有机会躲过去!”
她语速极快,同时身体已经如同灵猫般伏低,贴着地面向钟楼通往内部的铁栅门匍匐移动:“记住!我们的最终目标没有变——潜入工厂,找到解除控制的方法,捣毁试验!但现在,活着躲过搜索是第一步!顾沉舟,你带林风,从西侧断墙缺口滑下去,利用乱石滩的复杂地形隐蔽!方哲,你跟我,从东面菜地那条排水沟分散撤离!快!”
没有犹豫,没有质疑!顾沉舟一把抓住还在发懵的林风胳膊,低喝一声:“跟我走!”两人如同两道贴地的影子,迅速消失在平台西侧一个因墙体坍塌形成的、被阴影笼罩的缺口处。
方哲立刻收起关键的摄像设备和望远镜核心部件,塞进特制的隔层背包,动作快如闪电。苏星晚已经打开了那扇锈蚀的铁栅门,下方盘旋的石梯隐没在浓重的黑暗里。
“走!”苏星晚低喝一声,率先侧身滑入门内,身影瞬间被黑暗吞噬。方哲紧随其后。
钟楼内部盘旋的石梯,此刻成了通往未知的险途。下方,保安的呼喝声、杂乱的脚步声和强光手电的光柱已经开始在钟楼底层外围晃动!光柱偶尔会从底层破损的窗口扫入,在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巨大的光斑,如同巨兽搜寻猎物的眼睛。
苏星晚和方哲将身体紧贴冰冷粗糙的内壁,如同壁虎般无声地向下移动,每一步都踩在石阶最内侧的阴影里,避开任何可能被光线扫到的区域。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呼吸被压到最缓,耳朵捕捉着下方每一丝声响。
快到一层时,手电光柱和脚步声已经非常清晰地在门外响起!两个保安似乎正在检查那扇虚掩的厚重木门!
“里面看看!”一个粗嘎的声音传来。
“这门…锈死了吧?不像有人进去过…”另一个略显迟疑的声音回应。
苏星晚和方哲立刻停止动作,身体紧贴墙壁,如同融入了石壁的阴影,连呼吸都几乎停滞。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一条刺眼的光柱猛地从门缝射入,在布满灰尘和杂物的底层空间里来回扫动。光柱扫过苏星晚和方哲头顶上方的石壁,又扫过堆满腐朽木料的角落,最终停留在中央盘旋而上的石梯口。
“楼梯!上去看看!”粗嘎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
“头儿,这破楼看着要塌…而且上面好像没动静…”另一个声音依旧迟疑。
就在这短暂的争执间隙,苏星晚对身后的方哲做了一个极其快速的手势:分头,东侧破窗!方哲立刻会意,两人如同离弦之箭,趁着光柱移开的瞬间,从石梯口两侧的阴影里猛地窜出,分别扑向底层东、西两个方向早已破损、被杂物半掩的窗户!
苏星晚选择的东侧窗户,外面正是那片荒废的菜地。她毫不犹豫,身体蜷缩,如同一个灵活的线团,从狭窄的窗洞中滚了出去!落地瞬间,身体顺势一滚,卸去冲力,毫不停留地扑入旁边一条被半人高荒草覆盖的、散发着腐土和污水气息的狭窄排水沟中!
几乎在她身影没入荒草的同一秒,钟楼底层那扇沉重的木门被彻底推开,刺眼的光柱和杂乱的脚步声涌了进来!
排水沟冰冷而泥泞,污浊的积水浸透了裤脚,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苏星晚将自己完全埋入荒草丛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如同潜伏在沼泽中的猎豹,冰冷地注视着外面。
强光手电的光柱在钟楼底层晃动,又扫过周围的地面。脚步声在附近徘徊。她能听到保安们粗声的交谈:
“…没人?”
“…估计是野猫或者耗子触发的警报…”
“…这破地方,鸟都不拉屎…”
“…收队吧,头儿说重点还是厂子周边…”
脚步声和光柱渐渐远去,朝着工厂方向移动。
危机暂时解除。苏星晚紧绷的神经却没有丝毫放松。她依旧一动不动地潜伏在散发着恶臭的排水沟里,任由冰冷刺骨的泥水浸透衣衫。目光穿透荒草的缝隙,死死锁定着对面那座在警报红光闪烁和探照灯光柱扫射下如同地狱堡垒般的工厂。
西装男人冷峻的面容,金属箱体中居民惨白的面孔,仪器幽绿的光芒…所有画面在脑海中交织、翻腾。
潜入!必须潜入!找到那个解除控制的关键!找到那个西装男人!阻止这一切!
她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如同蛰伏的猎手,大脑在极致的冷静下开始疯狂运转,构思着突破那道死亡高墙的可能路径。每一秒的潜伏,都在为下一次致命的突进积蓄力量。工厂刺耳的警报声,此刻仿佛变成了战斗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