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猛将狂潮,血染咸阳(2 / 2)

几个守军扑上来推云梯,木头摩擦的吱呀声里,典韦的梯子突然晃了两晃。

他怒喝一声,左手抓住城垛边缘的砖缝,右手的铁盾狠狠砸在推梯的守军身上——那士兵被砸得飞出去,撞翻了身后三个同伴,在城墙上砸出一片空当。

\"登城了!\"禁卫军的呐喊声震耳欲聋。

典韦的铁盾\"当啷\"落地,他翻身跃上城墙,双戟横扫,立刻有两个守军被挑飞出去。

张辽的弩手趁机齐射,压制住了左侧箭塔的火力;张飞的藤甲兵也顺着摇晃的梯子往上爬,有人被热油烫得惨叫,却咬着牙继续往上攀。

城墙上的火光越烧越旺,映得陈子元的脸忽明忽暗。

他望着自家士兵像潮水般漫上城墙,又被守军的反击拍回来,心却越沉越冷——曹洪的后军已经能听见马蹄声了,而咸阳城的主门还紧闭着。

\"报——!\"探马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曹洪前军已过泾水桥,距此不足三里!\"

陈子元的手指深深掐进令旗杆里。

他转头看向城墙,正见张飞的蛇矛挑翻两个守军,却被城垛后的弓箭手瞄准——十几支箭同时离弦,像一张死亡的网,朝他兜头罩下。

(张飞的蛇矛在头顶划出银亮的弧光,勉强格开三支箭,第四支却擦着他耳际扎进城墙。

他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抬头望向更高处的敌楼,喉结滚动着发出一声闷吼——那声音像被压抑的雷霆,在喊杀声里闷闷地滚过。

张飞耳际的箭簇撞在城砖上迸出火星,他脖颈的汗毛被烫得蜷曲,却反将蛇矛往城砖缝隙里一插,借着力道整个人腾空跃起。

甲叶擦过女墙的青灰砖面,在墙上刮出刺啦刺啦的声响——这是他第三次尝试登城,左肩的箭伤早被扯裂,血顺着臂甲流进握矛的掌心,滑腻得几乎握不住矛杆。

\"狗贼!\"他吼得喉咙发疼,蛇矛尖刚搭上城垛,就有柄环首刀劈头砍来。

张飞偏头闪过,刀锋擦着眉骨划开道血口,温热的血立刻糊住右眼。

他也不擦,左手抓住城砖凸棱,右手蛇矛往前一送——矛尖穿透那守军的护心镜,带起串血珠,顺势将尸体往侧方一挑,生生砸开个缺口。

\"老张上来了!\"城下藤甲兵的欢呼混着惨叫涌进耳朵。

张飞单脚蹬上女墙,蛇矛横扫开左右两个扑来的刀盾手,矛杆扫过之处,骨裂声与金属撞击声此起彼伏。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这才看清正对面立着个穿玄铁鳞甲的将领——赤荫,咸阳守将,此刻正握着柄宽背大刀,刀身映着他染血的脸。

\"反贼匹夫!\"赤荫的刀脊撞开张飞横扫的蛇矛,震得两人虎口发麻。

张飞却借着力道旋身,蛇矛划出个半圆,矛尖直取赤荫咽喉。

赤荫矮身翻滚避开,刀背重重磕在张飞小腿甲上——这一击没留力,疼得张飞膝盖一弯,差点栽下城去。

\"都围上来!

别让他跑了!\"赤荫的喊叫声被更剧烈的杀响淹没。

典韦的双戟终于劈开最后一层守军,铁盾早不知甩到哪去了,肩头还插着支箭,却像头疯熊似的撞进人群,每一戟都带起血雨;马超的银枪从另一侧杀来,枪尖挑落了指挥旗手的头颅,红缨上的血珠溅在赤荫脸上,烫得他眼皮猛跳;张辽的短刃捅进最后一个弩手的心口,反手将尸体推下城墙,转头对禁卫军吼道:\"跟紧了!

别给曹贼喘气!\"

王祥的援军是从北角楼杀过来的。

他举着面绘有玄鸟的令旗,刀上还滴着禁卫军的血,远远看见赤荫被张飞缠住,急得嗓子都破了:\"赤将军!

末将带三百弟兄——\"

话音未落,典韦的铁戟已破空而至。

王祥本能举刀去挡,却听\"咔嚓\"一声,刀身断成两截,戟尖余势不减,直接穿透他的胸口。

王祥低头望着胸前的血洞,令旗\"啪嗒\"掉在地上,眼睛还瞪得滚圆——他至死都没明白,这个浑身是血的巨汉是怎么在二十步外掷出长戟的。

\"校尉死了!\"曹军士兵的惊呼像火星掉进油桶。

原本还在顽抗的守军瞬间乱了阵脚,有人往城下跳,有人扔了兵器跪爬,更多的是被禁卫军的刀枪逼得退到女墙边,哭嚎着往墙角缩。

赤荫的后背贴上了敌楼的朱红门柱,这才惊觉周围只剩三个亲卫——其中两个正被马超的银枪挑翻,最后一个被张辽的短刃割断了喉咙。

\"结义兄长!\"

王方的喊杀声从东侧传来。

他带的残兵不过百人,却举着曹字旗拼命往城上挤。

赤荫循声望去,正见王方砍翻两个禁卫军,甲叶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显然是刚从林子里杀出来的。

他心里刚泛起丝希望,就见张飞的蛇矛已经抵住他咽喉——这莽夫不知何时绕到了身后,血污的脸离他不过半尺,虎须上的血滴正往下掉,砸在他的护心镜上。

\"拿命来!\"张飞的蛇矛往前一送。

赤荫本能偏头,矛尖擦着耳垂划开道深口,火辣辣的疼。

他反手挥刀去砍张飞手腕,却被对方用矛杆架住,两人较着劲,刀与矛在半空震颤,发出蜂鸣般的声响。

\"赤将军!

我来——\"王方的喊叫声突然卡住。

马超的银枪从斜刺里刺出,枪尖擦着他的右臂划过,在甲叶上犁出条深沟。

王方疼得闷哼,挥刀去挡,却见张辽的短刃已经抵住他后腰——这是方才被他砍翻的禁卫军?

不,这是张辽,反曹联军里最善用短刃的将军!

城墙上的火光突然暗了暗。

陈子元站在高坡上,玄色大氅被血风掀起一角。

他望着城楼上的旗帜被禁卫军扯下,新的赤旗正被竖起,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松——咸阳城破了。

可下一刻,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却让他瞳孔骤缩。

\"报——!\"探马的声音带着哭腔,\"曹洪的骑兵过了泾水桥!

前锋已到一里之外!\"

陈子元的手指深深掐进令旗杆的榫头里。

他望着城墙上还在厮杀的自家士兵,又转头看向东方——那里的地平线正被马蹄扬起的尘土染成灰黄,像条张着嘴的巨蟒,正缓缓吞向还在淌血的咸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