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戏中有戏,谁是真凶?(1 / 2)

马蹄踏碎薄冰的脆响里,陈子元的玄色大氅被山风卷起一角。

岐山关隘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显,箭楼飞檐如刃,将铅灰色的天空划得支离破碎。

\"军师,杨昂副将在关门候着。\"亲卫的声音裹着寒气撞进耳中。

陈子元勒住青骓马,远远便见关门下立着个穿兽皮甲的将领,腰间佩刀的铜环被风刮得叮当响——正是张鲁麾下杨昂的副将,前日还在书信里要求\"借道需缴三成粮草\"的主儿。

他翻身下马,靴底碾过结霜的碎石。

杨昂副将迎上来时,目光像锥子般扫过他身后的队伍——三百步外,刘备军的玄甲队正列成三行,矛尖在残阳里泛着冷光。\"陈军师倒是守信。\"副将扯了扯嘴角,却没伸手相握,\"我家将军说了,借道可以,但每伍只准带三柄短刀,长戈留关下。\"

陈子元的指尖在袖中轻轻一蜷。

这条件比前日书信里更苛刻——分明是张鲁起了疑。

他抬眼时,眉峰微挑,倒像是真被气笑了:\"杨将军这是防贼呢?\"话音未落,却又低低一叹,\"罢了,我家使君素重信义,便依了。\"他转身对身后偏将点头,\"传令下去,长戈卸甲,堆在关左空场。\"

偏将领命而去时,陈子元的目光扫过关门两侧的火把——果然比探马说的更少,每隔十步才见一簇,火舌被风扯得东倒西歪,连箭楼上守军的甲胄都照不分明。

他摸了摸腰间玉珏,那是刘备临行前塞给他的,说\"见玉如见孤\"。

此刻玉珏贴着掌心,倒比体温更凉些。

\"陈军师请。\"副将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目光却仍在队伍里逡巡。

陈子元抬脚跨过关门的刹那,耳尖捕捉到身后传来木料摩擦的轻响——是卸甲的长戈被堆上木架了。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大腿,三长两短的节奏。

同一时刻,百里外的南郑城,张鲁正捏着茶盏在偏殿里踱步。

青铜烛台上的火苗被穿堂风扑得忽明忽暗,将他额角的皱纹拉得老长。\"刘备借道岐山伐刘璋?\"他停住脚,茶盏重重磕在案上,\"那可是条饿狼!

当年他在徐州,陶谦刚死便占了城池——\"

\"主公!\"杨松从跪坐的席上直起身子,宽袖扫落半盏茶,\"此一时彼一时啊!\"他往前膝行两步,指尖几乎要碰到张鲁的皂靴,\"刘璋囚了简雍,川中百姓都骂他'独夫',这时候刘备若能取下益州,咱们汉中便多了个盟友!

再说......\"他压低声音,\"那刘璋早想染指巴郡,若刘备替咱们挡住这刀......\"

张鲁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牌——那是他祖父张陵传下的,刻着\"五斗米道\"的法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