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内子这是怎么了?”萧翊珩的声音紧绷,目光紧紧锁着老大夫。
“公子莫急。”孙老大夫捋了捋胡须,“夫人这是邪风入体,加之……嗯,可能白日里受了些惊吓或情绪波动过大,心火旺盛,外感引动内热,才导致突发高热。”
“好在发现及时,暂无大碍。老夫开一剂清热疏风、宁神定志的方子,煎服下去,发发汗,热度退了便好。”他边说边打开药箱,取出纸笔开方。
萧翊珩的目光扫过药箱里的药材,紫眸深处掠过一丝精光。他虽以制毒闻名,但毒理药理本就相通,对寻常药材药性亦了然于心。
老大夫开的方子(如:柴胡、黄芩、连翘、薄荷、淡竹叶、生甘草等)确实对症,是标准的清热疏风方。他心中稍定。
“有劳大夫。”萧翊珩接过药方,付了丰厚的诊金,又让小二速去抓药煎煮。
药很快煎好,褐色的药汁散发着浓重的苦味。萧翊珩端着药碗坐在榻边,小心地将昏沉中的姜妧半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妧妧,乖,把药喝了。”他声音放得极轻极柔,如同诱哄,用瓷勺舀起一点药汁,轻轻吹凉,送到她唇边。
姜凝妧迷迷糊糊地闻到苦味,下意识地皱眉偏头躲开:“苦……不要……”
“喝了药病才能好,乖,就喝一点。”萧翊珩耐心地哄着,勺子又追过去一点。
姜凝妧烧得有些糊涂,但似乎认出了他的声音,挣扎着睁开一条眼缝,看到近在咫尺的、戴着面纱却难掩关切的眼睛,还有那抹熟悉的钴蓝。“
阿珩……”她含糊地唤了一声,似乎想起了什么,挣扎着要坐直,“那个……交易……要去的……”
“乖,你生病了,好好躺着。”萧翊珩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都病成这样了还惦记着交易,“我去就行,你安心休息。”
“不行……我也要去……”姜凝妧固执地摇头,试图推开药碗,力气却软绵绵的。
萧翊珩看着她烧得通红的小脸和倔强的眼神,紫眸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化为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放下药碗,修长的手指快如闪电,在她颈侧某个穴位轻轻一点!
姜凝妧身体一软,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意识也沉入更深的黑暗,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安好。
“傻丫头……”萧翊珩低叹,俯身在她滚烫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无比轻柔、带着无尽怜惜的吻,如同羽毛拂过。
他仔细地替她掖好被角,确认她暂时安稳。然后,他站起身,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袍和面纱,那双钴蓝眼妆下的紫眸,此刻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煞气。
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榻上的人儿,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身影融入客栈走廊的阴影之中,如同最危险的夜魅,去赴那场关于另一部分“核心情报”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