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珩的身影如同月下寒刃,无声地切开了倚翠阁后巷的喧嚣与脂粉气。他并未换上那身浅蓝舞衣,只着一身素净的月白锦袍,薄纱覆面,
但那清冷卓绝的身姿和即使遮掩也难掩的风华,甫一踏入后门,便如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吸引了无数道黏腻的视线。
“公……公子,您来了!”吴妈妈早已等候在楼梯拐角,看到他,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与贪婪交织的光芒,连忙迎上,“我家主子恭候多时了!公主她……”
萧翊珩脚步未停,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眼神,紫眸隔着面纱,冰冷地扫过她,只吐出几个字,不带一丝温度:“带路。”
吴妈妈被他那无形的寒气冻得一哆嗦,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连忙躬身引路:“是是是,这边请!这边请!”
穿过依旧熙熙攘攘、因他出现而瞬间压低声音却又更显嘈杂的大堂,无视那些几乎要穿透面纱的灼热目光,萧翊珩被引至三楼最深处一间更为隐秘的雅间。
厚重的门扉推开,里面光线幽暗,一道巨大的屏风将内室隔开,只能看到屏风后影影绰绰的人影。
“主人,他来了。”吴妈妈对着屏风恭敬道。
屏风后寂静无声。突然,一道锐利如实质的剑气毫无征兆地破空而来,目标并非伤人,而是精准地掠向萧翊珩的面庞!
“嗤啦!”
轻薄的面纱应声裂开,滑落在地。
刹那间,那张被刻意保留的、在昏暗光线下更显妖异魅惑的容颜,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钴蓝的眼妆如深海漩涡,银白的眼线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浅绯的唇瓣紧抿着,发间那朵牡丹在幽暗中红得刺目。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只有冰封般的疏离与压抑的冷厉。
屏风后,一个带着明显惊艳与玩味的男声响起,带着轻佻的笑意:“啧,真漂亮……比信中描述的还要让人心痒。来了?你的那个小女仆呢?怎么没跟着来伺候?”
萧翊珩仿佛没有听到那轻浮的赞美和询问,紫眸如同凝结的寒冰,穿透昏暗,直视着屏风后的轮廓。他站得笔直,身形挺拔如孤峰雪松,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寒意,将那身月白衬得愈发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