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哥,我想离开这儿,你带我逃出去吧。”
阮素茗盯着顾繁的眼睛,等待着顾繁的回答。
就像一只困兽,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顾繁身上。
“抱歉...你现在是医院的病人,我没法带你离开,那样是违法的。”顾繁有心无力。
闻言,阮素茗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但还是对顾繁抱有期待。
她抓着顾繁的手,紧握着,问:
“繁哥...你觉得,我病了吗?”
“............”
顾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思索片刻,“不管什么病,都有误诊的可能性。我还不太了解你,没法下定论。”
闻言,阮素茗却是没有感到失望,而是因为有些激动而眼睛泛红。
“宁医生有没有和你说过,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她问。
顾繁摇头,“没有。”
“果然,她不会主动和你说的。因为来这儿的人,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有现在。我能被记住的,就只有病名,没有人会在意我遇到了什么事...”
“我昨天刚回A市,休息了一下,第二天才见宁医生,所以很多事还没来得及问她。但...”
顾繁看向阮素茗,“我想知道,你来这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之前让赵千柔查的资料显示,阮素茗是在阮爷爷去世不久后被送进来的。
疑点未免太多了。
“我被送来这里的时候5岁。他们说,我因为爷爷去世而情绪不稳定,发疯伤人,患上了精神疾病,为了身边人的安全和我的健康,需要对我进行长期地住院治疗......”
阮素茗说着说着,忽然笑了起来。
“你...你伤人了吗?”
顾繁觉得阮素茗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询问。
此刻的他,下意识觉得阮素茗病得不轻。
“当然!那年我藏了一把水果刀,捅向了一个人。但我还小,力道不够,位置也偏了,没能杀死他...”
阮素茗说着,咬牙切齿地样子,就好像如果现在能有一个机会,一定能将那人一刀毙命。
“你为什么那样做?”
顾繁问。
从阮素茗的眼睛里,他看到了恨。
彻骨的恨。
阮素茗盯着顾繁,一字一顿:
“他让我失去了重要的人...”
“...别说了。”
顾繁在一念之间,捂住了阮素茗的嘴。
“那些只是你凭空臆想的,再多说下去,你的病情只会越来越重,明白了吗。”
他眼神提醒着阮素茗,在对方疑惑时又道:“今天中午我会和宁医生一起吃午饭,可以向院长申请一下,短时间地带你出去。你想去吗?”
“............”
阮素茗冷静下来,重重点了点头。
她差点忘了,病房里有监控。
“你有喜欢吃的东西吗?宁医生的丈夫今天刚好有空,也一起跟着来了,我们可以选一家你喜欢的餐厅吃饭。”
顾繁问。
刚才在从阮素茗的话中,他听出了问题。
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去痛恨一个人,而且还是恨到想杀死对方的程度。
退一万步讲,就算阮素茗是个疯子,疯子也知道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坏。
阮素茗提到的那位‘重要的人’,很有可能是阮爷爷。
而阮爷爷去世后,送阮素茗来医院的人是谁?这其中的关联,让顾繁下意识觉得,有些话,不能让阮素茗在这家医院里说。
“我喜欢吃芝麻糕。有核桃仁和红枣的芝麻糕。”
阮素茗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芝麻糕算是零食吧?我问的是主食,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比如火锅?烧烤?面?西餐?”顾繁提醒。
阮素茗只是摇摇头,“只要不是这里的饭,我都能吃,口味也不挑。”
显然,阮素茗已经在心理上对医院产生了无比强烈的抗拒。
“好。那我待会问问宁医生和她丈夫想吃什么。”顾繁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临时要带上阮素茗一起,但愿宁医生和凌教授不要太介意。
“能不能去吃一点繁哥爱吃的东西?我想知道繁哥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味道的。”
阮素茗期待地看着顾繁。
她不是想知道顾繁喜欢吃的东西,而是想知道那东西的味道。
像是平等地位的猎食者,偏要尝尝配偶口中的肉。
“好。你在这里等一下。”
顾繁站起身走向门口,跟外面的宁医生和凌教授说明了事情。
宁春璇很快打了通电话给院长。
“可以吗?”顾繁在旁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