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二来福突然指着前方,\"火光!\"
就在李恪陷入迷茫之际,小二来福的声音,突然划破风雪,将他拉回现实。
李恪猛地抬头,只见远处风雪迷雾中,突然闪现跳动的火光。
那火光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却伴随着李恪他们的靠近,越发地清晰刺目。
呼啸的北风卷来零星的喊杀声,李恪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李恪眼中精光暴涨。
因为那火光照亮的不仅是方向,更是他赌上身家性命的豪赌结局。
他嘴角上微扬,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多,到最后演变成肆意的大笑。
\"哈哈哈...唐俊悟他成了!\"笑声混着风雪直冲云霄。
......
建功立业自古以来都是文人墨客笔下的凌云壮志,也是热血男儿心中的赤诚追求。
从霍去病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的豪言,到岳飞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的壮怀。
无数仁人志士,将个人抱负融入时代的使命当中,在历史的长河中激荡起耀眼的浪花。
当然,这些对一些大头兵来说,并没有那么多豪言壮语,也没有青史留名的野心。
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实实在在的军功和赏赐。
盼望着多杀几个敌人,多攒些军功,便能将家里的生活过得宽裕些。
妻子和孩子身上破旧的棉衣,换成厚实的新袄。
生病的老母亲抓药也不必再赊账,隔三差五能吃上几顿白面馒头,不再眼巴巴望着地主家的灶台。
再加上对于军功的嘉奖,燕王卫比起大唐府兵的高出的可不是一点点。
曾有边军骑卒王二郎,在一次突袭中斩得三敌首,不仅替寡母赎了身契,还在幽州置下三间瓦房。
这在 “府兵三分田,七分自耕” 的大唐府兵中,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奢望。
这番简单直接的激励,也让燕军在苦寒之地屡破强敌。
比起青史留名的虚华,燕王治下 实实在在的许诺,才是他们在霜夜里握紧刀柄的全部理由。
所以,在远处跳动的火光出现的那一刻。
其实,最激动的不是李恪,而是那些攥紧马缰的燕军士卒。
就算寒风卷着雪粒打在冻裂的面颊上,也磨不平他们双眼中熊熊燃烧的战意!
就连跟李恪身边的辛撩儿,也是猛的一牵战马的缰绳,来到李恪的身边,兴奋地说道。
“殿下,唐将军已经发现颉利可汗的营地所在,我们快杀过去吧?”
很显然,眼见先登之功已经被唐俊悟抢了先机,就算是一向稳重的辛撩儿也有些着急了!
只是,尽管李恪见唐俊悟成功找到定襄城的位置,从而卸下了心里的重担。
但他也没有,被一时的情绪冲击到理智!
若是他没有记错,在历史中,在颉利发现李靖率领骑兵袭击了他的牙帐之后!
便抛下所有人,带着能够集结起来的少部分骑兵和亲兵朝着碛口奔逃。
唐俊悟所率领的骑兵,只有五百人。
支援的话,肯定是要支援的,如果不进一步将局势彻底搅乱的话。
万一这里的突厥人察觉到不对劲,缓过劲来,以他们这点兵力,怕不是要被反客为主,被生吞活剥。
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颉利可汗像历史上一样,逃跑了一路,最后被跟上来的其他征讨大军给捡了便宜。
李恪摩挲着腰间玉佩,冰凉触感让思绪愈发清晰。
突厥骑兵机动性极强,碛口地势狭小利于奔逃,同时利于设伏。
想到这里,他扬手止住辛撩儿催促。
“辛撩儿,你率八百轻骑绕过定襄城,在碛口设伏,颉利可汗此人生性多疑,这么多年的权利生涯导致他如今也胆小怕死,本王料定他,见到唐俊悟的突袭,定然以为是李靖发动大规模军事行动,肯定会逃跑。”
听到在碛口可以活捉颉利可汗,辛撩儿脸上全是兴奋之色。
原本以为这次先登之功,已经被唐俊悟这好运气的夺走。
自己也只剩下弄点残羹剩饭,打打边鼓。
没想到殿下竟给自己指了这么一条,立下不世奇功的明路!
若是一般人,说出这种前面还在打仗,看情形,打的还非常激烈。
就算是突袭成功,有着数万突厥大军保护的颉利可汗,说逃跑的话。
辛撩儿肯定会觉得对方是在说梦话。
可眼前这位可是算无遗策的燕王李恪,他凭数次预言成功,一些明明是怎么看都打不赢的仗,却总能被他打出令人瞠目结舌的胜绩。
说动数千人共抗突厥,以一群就连肚子都填不饱的山贼土匪,打得突厥丢盔卸甲。
辛撩儿眼中精光暴涨,手中长枪在雪夜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末将必生擒颉利老贼,献于殿下马前!\"
说完便欲转身去点兵,这时李恪却再次沉声叮嘱道。
\"记住,放他入谷再收网。颉利此獠狡猾如狐,切莫过早暴露打草惊蛇。\"
\"末将明白!\"
辛撩儿重重点头,一挥手,八百铁骑如幽灵般消失在风雪之中。
等到辛撩儿走后,李恪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神色冷峻而沉稳。
他驱动战马拖枪而行,枪刃上的寒光映照着跳动的火光。
随着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李恪手中的长枪渐渐扬起,枪尖直指定襄城。
他身后的两千铁骑如同出鞘的利剑,在风雪中列成攻击阵型。
\"全军出击!\"李恪的声音穿透风雪,\"记住,多放火,看到突厥人聚集起来就给我杀散他们,我们人少,千万不要给他们重整旗鼓的机会!”
“我们要让颉利以为面对的是十万大军!”
\"杀!杀!杀!\"
话音未落,两千铁骑轰然应诺,顿时马蹄声如雷,扬起的雪雾在月光下翻涌如浪。
李恪手中长枪猛然挥下,率先冲入突厥营地外围,枪尖划过营帐的刹那,砸到外面的火盆。
火星迸射而出,瞬间点燃毡布,火舌 “腾” 地窜起,将漆黑的夜幕撕开道道猩红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