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微光微微扫落,李简揉着惺忪的睡眼,神情呆滞的嚼着包子。比起李简的自然发呆,张宁宁和崔廉吃饭的过程中完全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李简喝了一口香醇的豆浆,冲了冲嘴里的肉渣,扒开一颗茶叶蛋,整颗的丢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乐呵呵的盯着张宁和崔廉。
“一日之计在于晨!这大早上的,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呢?”
张宁宁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油条,幽怨的白了李简一眼。
“你还好意思说来京城这都快三天了,吃在院里,喝在院里,睡在院里什么景点都没逛,什么着名的饭馆都没去吃!连个打卡拍照的地方都没有去,你说我们来京城是干啥的呀?”
“能干啥呀?是带你们两个过来学习的,不是带你们过来旅游的!”李简撇嘴哼了一声,“话说你那个画学的怎么样了?”
张宁宁一听“画”字,刚咬下去的油条仿佛变成了泄愤的工具,用力嚼着,含糊地抱怨道:“别看童大少爷人看起来是一个谦谦君子的模样,但是他教我画画的时候也太狠了!一个草稿图,昨天愣是让我描了三十多遍,我手都要描麻了!”
“正常!”李简又喝了一口豆浆,畅快的打了个饱嗝,“我之所以要带你过来跟童昊学习画国画,并不是让你提升什么画画的技巧,而是要提升你的眼力,辅助加强你手腕的灵活性,夯实你的精准度!”
“啥?”张宁宁愣了愣,而后便是一脸嫌弃,“哪有你说的那么多作用啊?你这肯定又是在胡诌!”
“胡诌?”
李简眉毛一挑,手中的筷子快速换了个方向,突然挥起直接在张宁宁的脑袋上敲出了个大包,疼的张宁宁直揉脑袋。
“国画讲究的是什么?线条的力道、墨色的浓淡、构图的留白,哪一样不需要精准的眼力和手腕的稳定?童昊让你一遍遍描摹,就是在磨你的性子,练你的基本功!你现在画设计稿,线条歪一点,比例差一点,那效果能一样吗?换句话来说,你平日里使的是枪,你这一枪刺出去,但凡是歪了一点儿手腕上的力道松了几分,那达成的效果是不是也会不一样呢?童昊这是在帮你打地基呢!”
张宁宁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像只塞满了松子的松鼠,她把剩下的半根油条往盘子里一摔:“打地基?我看他就是在折磨我!再说了,李简,你说得头头是道,你自己怎么不去描那三十遍?我看你天天在院里晃悠,也没见你去跟童大少学什么‘精准度’啊!”
“出去参加峰会的是你们两个不是我,再说了我啥修为境界,我修行了多少年,你才修行几天?你还教训起我来了?”李简冷哼道。
“哼!”张宁宁毫不客气地翻了个更大的白眼,“好家伙,我们出来受难,你出来度假来了!这合理吗?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我过来学国画是为了提高我的手腕的力度,精准度还有我的眼力,行,我认!但是你为什么让崔廉去跟一个律师去学法律辩护呢?这也能对上吗?”
一直埋头默默喝粥,仿佛要把自己埋进碗里的崔廉,冷不丁被点了名,一脸蒙圈的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手里的勺子,碗里的粥几乎没动多少。
“额,师父跟我说了,我去跟孟律师学习法律变故,一是为了帮我扫盲, 二是为了能够学习一下孟律师那种可以将所思所学融汇贯通,适时应变,从而改变我的思维方式,优化我对符箓阵法的理解!”
“哈?”张宁宁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崔廉,又看了看李简,“这也能圆啊!”
“什么圆?”
李简瞬时抬起手,抡起筷子便要向张宁的脑袋上招呼,没有想到张宁宁就拿起了桌上的蒸笼挡下了砸下的筷子。
李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不过唇角一勾,手腕微微一转,筷子立刻换了一个方向,精准无比地落在了张宁宁的头上。与刚才的那个大包正好做了个对称。
“我的头!”张宁宁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几乎要掀翻屋顶。
“哼!有点长进了,只不过还嫩的很,什么时候你能躲得过我打你的头什么时候你就算彻底出师了!”
李简一脸的得意随之继续道。
“所谓一类通百理通,有很多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其本质上是有些许共通之性的人,如果长期困在自己熟悉的一亩三分地上,是永远无法窥清事态的全妙。这时就需要要跳将出来换一个思维,换一条赛道,重新审视自己过往的道路,这时你或许会有新的突破与进展!”
张宁宁捂着新鲜出炉、对称分布的两个包,疼得龇牙咧嘴,眼眶都泛红了,“李简!你这是公报私仇!你要再打我头,我绝对和你没完!”
李简慢悠悠地又夹起一个包子,吹了吹热气,一脸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