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检倏然开口:“主上,据奉宸司探知,刘竞成麾下长史冯睿,与张钊颇为不和,时常意见相左。”
“哦?”高楷玩味一笑,“将相失和,这可是兵家大忌。”
说话间,张钊已率半数士卒,踏入城中。
崔桃符连忙拱手:“卑职见过张将军!”
“不必多礼。”张钊微微颔首,环顾左右,疑惑道,“为何不见魏文升?”
崔桃符回言:“魏将军正在府中置办酒宴,为您接风洗尘。”
“还请您移步入府。”
张钊看他一眼,淡声道:“有劳崔都尉带路。”
崔桃符神色一凛,连忙低下头去,暗思:这人好生锐利,几乎与鹰隼无异。
赵军士卒再度起行,五千余人一丝不苟,个个目不斜视,叫人惊叹。
守城士卒暗自打量,只待其等尽数入城,便即刻关门。
然而,张钊猛然一声大喝:“诸将听令,速速退出城外,不得有误!”
“遵令!”令旗摇动,传讯兵卒急忙敲响铜钲。
“铿铿铿!”清越之声响彻全城。
五千赵军听闻,倏然拨马转头,以后军为前军,个个披坚执锐,持刀带枪,悍然冲出城门。
守城士卒骇得面无人色,不敢阻拦。
“速撤!”张钊亲自殿后,一面大吼,一面防备敌军突袭。
乍见此景,崔桃符怔愣在地,片刻后方才回过神来,叫道:“张将军这是作甚?”
张钊手持长枪,只顾催促众人速撤,对他所言充耳不闻。
崔桃符咬了咬牙,喝道:“快关城门!”
“是……是!”城门小卒如梦初醒,急忙推动门扉。
然而,为时已晚。
转眼之间,五千赵军撤退十之八九,只剩张钊一将,率领数百亲卫,尚在门内。
城楼之上,众文武皆大惊失色:“张钊如何发觉此计?”
本打算请君入瓮,生擒刘竞成一员大将、俘虏五千兵马。
却没想到,张钊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识破计策,导致众人前功尽弃。
杨烨面露羞愧:“微臣无能,竟……”
高楷摆手道:“此事并非你的过错,不必自责。”
赵喆急忙叫道:“主上,不如立即放箭,留下张钊。”
“可!”高楷点头,便见一千弓箭手,弯弓引箭。
顷刻间,箭如雨下。
可惜,五千赵军大部分退出关外,一轮箭矢射下,唯有寥寥数十人坠马。
张钊缀在末尾,手中长枪接连挥动,挡住箭雨。
心中哂笑:“果然如我所料,崔桃符假意派人投降,骗大王入城。”
“若非我生性警觉,此刻怕已身首异处。”
他自幼苦练武艺,随父征战沙场,不知经历多少次厮杀。
熟能生巧,竟叫他练就一副敏锐直觉,助他屡次逃得一命。
张钊暗思:“这事颇有蹊跷,魏文升有勇无谋,断然想不出这等计策。”
“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说不定,乃是秦国公高楷!”
想到这,他眸光一凝:“高楷纵横四道,果然诡计多端。”
“我定要提醒大王,多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