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睿讽刺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魏文升仰慕大王威名,献城归降,弃暗投明,有何不可?”
“怎能因一时疑虑,便错失良机?”
张钊淡声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大王为河东、河北两道之主,身系万民之望,不可立于危墙之下。”
“你言之有理!”刘竞成冷静下来,“依你之意,孤该如何行事?”
张钊拱手道:“魏文升真心与否,一试便知。”
“末将愿作先锋,为大王开道,先入潼关城中,探明情形,再迎大王入城,也不迟。”
“好!”刘竞成郑重道,“务必小心行事。”
“遵令!”张钊领命去了。
冯睿眉宇间,掠过一丝阴霾。
另一头,张钊率领五千兵卒,出了大营,经山谷小道,直奔潼关。
约莫戌时两刻,堪堪抵达关外。
放眼望去,天地之间一片漆黑,唯有前方城楼上,几点火光,明明灭灭。
张钊按兵不动,静静等候。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一刻钟过去,忽见城头火光四起,一盏盏火把熊熊燃烧,照彻整面城墙。
火光之中,一面白旗猎猎飞舞,颇为醒目。
身侧诸将,皆面露喜色:“正如信中所言!”
“看来,魏文升真心献城归降。”
“此话为时尚早!”张钊沉声道,“传令,刀不离手,甲不离身,提高警惕,绝不可松懈!”
“是……”众人领命,心中却是哂笑,张将军也太过胆小了。
片刻后,城门缓缓打开。
张钊眯眼望去,正有一众守卒,手无寸铁,未穿甲胄,只在道旁叉手侍立。
为首一人,样貌颇为熟悉,似是魏文升麾下都尉,城门监,崔桃符。
众人再无疑虑,纷纷大喜。只待进入此城,向大王献功。
张钊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喝道:“诸将听令,即刻入城。”
“依照军中阵列,不得随意走动,不得袭扰百姓。”
“胆敢违抗,一律军法处置!”
“得令!”众人神色一凛,不敢造次。
随后,张钊一马当先,率领五千兵卒,缓缓踏入城门。
城楼之上,隐秘处,高楷称赞道:“这张钊,沉稳有度,倒是一员大将。”
更难得的是,他头顶红气翻滚,紫光飞旋,竟有国公之运,实在叫人惊叹。
崔皓点头附和:“张钊为赵王刘竞成麾下武将第一,深受信任。”
“为人有勇有谋,追随刘竞成攻城略地,屡建奇功。”
“据闻,他曾生擒河北道燕国公,击败其大将赵德操,居功至伟。”
夏侯敬德瓮声道:“主上,待末将与他一战,手底下见真章。”
“莫急!”高楷摆手制止,“此人性子谨慎,并非轻敌大意之人。”
“待所有兵马进入城内,再将他生擒也不迟。”
“是!”夏侯敬德偃旗息鼓。
杨烨笑道:“此人心有疑虑,行军速度不紧不慢,且左顾右昐,显然提防中计。”
崔皓叹了口气:“刘竞成并未亲至,反而让张钊开路,着实小心谨慎。”
众人皆道可惜,如此一来,只能擒拿一将,事倍功半。
高楷笑了笑:“刘竞成为当世枭雄,纵横河东、河北两道,坐拥四十七州,怎是轻易可擒之人?”
“若能擒拿张钊,亦是一桩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