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春风卷着未散的硝烟味和泥土的湿冷,吹拂过“锋刃”新扎的营盘。山谷里,训练的喊杀声、枪声(实弹训练量显着增加)、偶尔的掷弹筒闷响此起彼伏,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活力与杀气。
临时指挥所内,气氛却凝重如铁。一份关于津浦线北段最新战况的情报(辗转多道环节,由地下组织秘密送达)摊在粗糙的木板桌上。上面触目惊心地标注着日寇板垣、矶谷两个精锐师团正疯狂南压,兵锋直指徐州东北门户——台儿庄!
陈锋指着情报,眼神锐利地扫过王胡子、张营副等核心骨干:“诸位!日寇狼子野心,欲图一举打通津浦线,合围徐州!眼下关键,在台儿庄!”他的手指重重敲在情报中“台儿庄”三字上。
“台儿庄?”一个连长有些迟疑,“长官,按上峰通令,我们应在侧翼牵制…台儿庄方向是主战场,鬼子云集,我们这点人马进去…”
“牵制?”陈锋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钢铁般的意志,“那是添油!杯水车薪!要想真正咬疼鬼子,打乱他们部署,甚至…掐断他们的腰眼!”他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台儿庄地理位置特殊,是鲁南山地通向徐州的咽喉要道,也是矶谷师团这头骄横的野牛必经的狭窄通道!它若撞塌了这道墙,后面就是一马平川!我们,要做那根扎进牛眼的刺!让他乱!让他狂!让他流血不止!”
王胡子一拍大腿:“是这个理!可老陈,咱们人少,装备虽然补强了,但和鬼子硬碰一个师团主力…”他目光担忧。
“不是硬碰!”陈锋斩钉截铁,“是打他最难受的地方!用巧劲!矶谷廉介这老鬼子,狂妄自大,尤其看不起我军!他在临城就口出狂言,要‘直下徐州,饮马长江’!他越是骄横,他的部队就越容易轻敌冒进!尤其前锋部队,抢功心切,防御必然麻痹!这就是我们的战机!”
他展开自己绘制的一份极其精细的鲁南地区草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了已知的日军动态、铁路线、公路、水系、村庄),在其中一点重重画了个圈:“这里是台儿庄的核心区——古运河贯穿全镇,形成天然的复杂巷战环境!石板路、石拱桥、砖石房屋密集交错!鬼子的飞机大炮坦克,在这种地方,能发挥出几成威力?!反倒是我们,”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强烈的自信,“我们的三三制战斗小组,尤其装备了快慢机(百式冲锋枪)的突击队,在这种迷宫般的环境里,就是夜里的鬼魅、近身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