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大的惊喜来自香港——华润公司林先生紧急来电，不仅确认两万瓶订单照常执行，还提出将\"凤凰酱\"引入东南亚市场的计划。

\"你们现在是有尚方宝剑的企业了。\"林先生在电话里半开玩笑地说。

庆功宴设在粮仓改造成的食堂。当陈志远将第一杯酒敬给周雅时，女记者却摇头：\"该敬的是晓梅。\"她指向角落里正在摆碗筷的少女，\"没有她那本详细记录，报道不会有这么强的说服力。\"

苏晓梅顿时脸红到耳根，手里的筷子撒了一地。陈志远弯腰帮她捡拾时，注意到她掌心厚厚的茧子——这半年打算盘磨出来的。前世那些花枝招展的公关总监，没有一个比得上这个村姑的实干。

宴会正酣时，李国栋悄悄将陈志远拉到一旁：\"赵建国停职检查了。\"他递过一份文件，\"但小心他反扑...这人在地区的关系网很深。\"

文件是纪委的初步调查通报，列举了赵建国多项违纪事实：挪用扶贫资金、干预企业正常经营、纵容亲属非法牟利...每一条都够得上撤职处分。

\"还不够。\"陈志远轻声说。

李国栋会意地点头：\"正在查他更严重的问题...听说和几年前一桩命案有关...\"

这句话像道闪电劈开夜空。陈志远握杯的手微微发抖——前世自己被毒杀的案子，难道这一世要提前揭晓？

夜深人静时，庆功的人群陆续散去。陈志远独自在粮仓整理今天的剪报，突然听见门外轻微的脚步声。

\"谁？\"

\"是我。\"苏晓梅端着油灯进来，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手里的粗瓷碗盛着几个煮红薯，还冒着热气。陈志远这才想起自己晚饭只顾应酬，几乎没动筷子。红薯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带着泥土的朴实气息。

\"谢谢。\"他接过碗，指尖碰到少女粗糙的手掌，\"今天多亏了你那本记录。\"

苏晓梅低头摆弄衣角：\"我就是...记性不好，怕忘事...\"她突然抬头，\"赵家...真的会倒吗？\"

煤油灯\"啪\"地爆了个灯花。陈志远望着墙上跳动的影子，想起前世赵家父子的结局——赵建国平安退休，赵明辉更是成了着名企业家。而这一世...

\"善恶终有报。\"他轻声说，更像自言自语。

苏晓梅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默默收走了空碗。走到门口时，她突然转身：\"对了...秦医生让我告诉你，明天省卫生厅来验收药膳车间...\"

门轻轻关上，留下满室红薯的余香。陈志远在笔记本上写下：\"舆论战略：1.建立媒体关系网；2.培养企业发言人；3.定期发布社会责任报告。\"钢笔在\"责任\"二字上顿了顿，洇出一朵小小的蓝花。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1981年的秋夜凉爽宜人，而属于他们的商业传奇，在打赢这场媒体反击战后，正向着更广阔的天地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