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如潮水般席卷悟空的每一根神经。

他的意识被剥离出肉体，坠入一片无边无际的虚空。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只有无数悬浮的契约书，像星辰般漂浮在黑暗之中。每一份契约都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文字并非墨水书写，而是由流动的代码、古老的符文、甚至是某种超越语言的意念构成。

悟空伸手触碰最近的一份契约——

「编号：Ω-7宇宙」

「条款：逻辑至上，禁止非常规想象」

「代价：文明停滞，艺术消亡」

契约的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签署者：高阶议会·秩序仲裁者”。

悟空皱眉，又看向另一份：

「编号：Δ-12位面」

「条款：集体潜意识优先，个体觉醒需申请」

「代价：创造力衰竭，文明同质化」

这份契约的签署者是一团模糊的阴影，标注为“混沌抑制程序”。

更远处，一份被撕碎的契约残片飘过，悟空抓住一角，勉强辨认出：

「编号：本宇宙·旧版」

「条款：佛道共治，轮回闭环」

「代价：神话固化，进化停滞」

「签署者：如来（已违约）」

残片的边缘还在燃烧，黑色的火焰吞噬着最后的字迹。

“这就是真相？”悟空喃喃自语。

所有契约的核心，都是文明与混沌的交易——用限制换取稳定，用枷锁避免毁灭。

而此刻，属于这个世界的契约正在崩溃，混沌的洪流从裂缝中涌入，像饥饿的野兽撕咬着规则的残骸。

“悟空。”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悟空猛地转身，看到玄奘的身影悬浮在虚空中。他已不再是灵童的模样，而是恢复了金蝉子的真身——白衣如雪，眉间一点朱砂，但双眼却是一片虚无，仿佛两颗黑洞，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师父？”悟空的声音有些干涩。

玄奘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向契约之海的深处。

那里，一团巨大的混沌能量正在凝聚，渐渐形成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它的表面不断变化，时而像沸腾的星云，时而像扭曲的经文，时而又像无数张重叠的人脸。

归墟的意志。

“它要新的契约。”玄奘的声音空洞而遥远，“如来的那套……已经作废了。”

悟空握紧金箍棒：“老孙凭什么信它？”

玄奘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近乎悲悯的笑容：“你不信它……但你得信自己。”

说完，他的身体开始分解，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消散在虚空中。

最后一刻，悟空听到他的低语：

“别写条款……写原则。”

混沌的脸庞逼近，无形的压力让悟空的意识几乎崩解。

他没有退缩，反而咧嘴一笑，金箍棒在手中旋转，棍尖燃起蓝色的火焰——那是火种最后的能量。

“听着，老孙没兴趣跟你玩文字游戏。”

他举起金箍棒，在虚空中重重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