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声音开始卡顿，机械佛首歪向一侧，嘴角诡异地抽搐，像被某种力量强行篡改了表情模块。

字符《金刚经》突然收缩，化作一道通天彻地的龙卷风。风暴所过之处，赛博灵山的建筑被分解成原始代码——

佛殿的纳米材料退化成0和1的洪流；

机械罗汉的装甲板剥离，露出内部蠕动的数据触须；

就连赛博如来的千手也被风暴撕碎，断肢化作漫天飞舞的发光残片。

“师父！”悟空冲向风暴中心。

风眼处，隐约可见玄奘的虚影盘坐。他的身体已完全透明，唯有胸口悬着一枚金色光点——那是未被上传的、真正的“金蝉子元神”。

“下卷……”玄奘的声音从风暴深处传来，“在……混沌……”

光点突然射向悟空，没入他的眉心。

火眼金睛的视野里，骤然铺开一幅星图：

无数破碎的神话碎片漂浮在黑暗空间，有断裂的锁链、焚毁的经卷、锈蚀的兵器……而在最深处，一本青铜封面的古书静静悬浮，封皮上刻着《大圣归来·终卷》。

风暴平息时，赛博灵山已成废墟。

悟空站在数据荒漠中央，脚下是焦黑的服务器残骸。赛博如来消失了，只留下一只断裂的机械佛手，掌心屏幕还在循环播放同一段话：

「系统重启失败……神话协议终止……」

忽然，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

一台破损的机甲罗汉从废墟中爬出，它的战斗模块已被删除，左臂只剩裸露的线缆。但当它抬头时，悟空看到了那双眼睛——

温润、慈悲，带着一丝疲惫的笑意。

“大圣……”机甲开口，声音赫然是玄奘的，“该上路了。”

它的胸口装甲“咔嗒”弹开，露出内部藏着的物件：

半枚沾血的佛珠，一串手工雕刻的木菩提，还有一卷写在竹简上的《心经》——全是血肉时代的遗物。

悟空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师父，”他扯下肩头被数据腐蚀的虎皮裙，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锁子甲，“这次咱们走哪条路？”

机甲玄奘指向天空。

那里，一条由发光字符铺就的路，正通往星图所示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