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胸口的金藤突然剧烈抽搐，藤蔓上七个瘤结同时裂开猩红的眼睑。第一颗人头果诵出梵文《心经》时，长安城内所有寺庙的钟杵自行摆动；第二颗用吐蕃语念诵，大昭寺的等身佛突然左掌崩裂；当第七颗人头果用婴儿啼哭般的声调念到\"照见五蕴皆空\"时，黑雾悟空心脏牢笼的栅栏竟生出锈迹。

\"咔——\"

金色牢笼裂开的瞬间，微型三藏像蜕皮的蛇般滑出。他在下坠过程中不断膨胀，僧鞋触及地面时已与真人无异。这个白衣僧人浑身散发着檀香，但仔细看去，每根发丝末端都缀着粒微缩骷髅头。

真玄奘向前迈步，脚下绽放血色莲花。他右手结触地印，按在假玄奘眉间时，指缝渗出金色脓血：\"金蝉子...\"脓血在对方额头蚀出\"卍\"字焦痕，\"你是我斩出的佛障。\"

假玄奘突然诡笑。他撕开僧袍的动作像在剥自己的皮，露出胸腔里嵌着的五彩石。石头上\"补天遗石\"四字并非雕刻，而是由无数细小的佛经首尾衔接组成。更骇人的是，随着他呼吸起伏，石缝里渗出的金血在空中交织，竟形成两条相互缠绕的螺旋长链——每条链都由更微型的\"孙悟空\"字样首尾相连。

\"悟空。\"真玄奘的眼泪坠在五彩石上，石面立刻浮现影像：女娲补天时，有块顽石始终无法融入苍穹。女神叹息着将石头捏成胚胎状，突然咬破手指，在石胎眉心点下金血。

影像突然扭曲。假玄奘胸腔的五彩石剧烈震颤，表面\"补天遗石\"四字开始融化。他露出解脱般的微笑：\"当年女娲补天...\"

\"轰——！\"

爆炸产生的血雨在半空凝成女娲虚影。这位始母神左手持着的根本不是补天石，而是个啼哭的石猴婴儿。婴儿脐带连接着虚空中无形的胎盘，而胎盘表面布满佛经写就的封印。

真玄奘接住坠落的石猴婴儿。那孩子突然停止哭泣，睁开的眼睛里没有瞳仁，只有不断生灭的星辰。它的小手抓住玄奘食指，指尖接触处浮现三行金字：

1. 如来种金蝉

2. 金蝉孕顽石

3. 顽石成悟空

黑雾悟空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他的身体开始崩解，每块碎片都化作燃烧的佛经。而黄金甲悟空头顶的七星戒疤同时爆裂，喷出的不是血，是七道被锁链缠绕的佛光。

石猴婴儿突然咧嘴笑了。它松开玄奘的手指，朝着两个悟空之间的虚空爬去。每爬一步，身上就脱落些石屑，露出下面璀璨的金色绒毛。

当它爬到两人正中位置时，突然用稚嫩的声音说出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爹爹们，该合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