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油灯下，她挽着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认真劳作的样子，在方卫国眼里，别有一番动人的韵味。

他点上一根烟，靠在灶房门框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欣赏着这幅“劳动美景”。

等秦京茹刷完锅，又烧了一锅热水，端着木盆进来：“卫国哥，水热了，我帮你洗洗脚吧？”

方卫国乐得享受，往炕沿边一坐，把脚伸进温热的水里。

秦京茹蹲在他面前，卷起袖子，用她那双柔软的小手仔细地揉搓着，力道适中，十分舒服。

方卫国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秦京茹见他享受，洗得越发卖力起来。

等洗完脚，擦干水，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八点多了。

“行了，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方卫国开口催促道，“再晚点，你爸妈该出来找人了。”

秦京茹站起身，擦了擦手，却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

她犹豫了一下，脸颊微红，看着方卫国，小声道：“卫国哥，外面冷。你被窝肯定也冷。要不，我帮你焐焐被窝再走吧？”

这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村子里还很安静。

大部分村民因为家里没多少余粮，舍不得吃早饭，都还在被窝里赖着。

方卫国穿戴整齐，径直朝着龚寡妇家走去。

“咚咚咚！”他敲响了那扇略显破旧的木门。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探出一个小脑袋，是龚寡妇的大女儿，大丫。

龚寡妇家是村里有名的“女儿户”，一连生了四个闺女，分别取名叫大丫、二丫、三丫、四丫。

在这个重男轻女思想极其严重的年代，女儿多被视作“赔钱货”，是家里的负担。

但偏偏林家的这四个丫头，都随了她们母亲龚寡妇年轻时的好相貌，个个眉清目秀，水灵灵的，被村里人戏称为“四朵金花”。

眼前的大丫虽然才十五岁，还没完全长开，但眉眼间已经有了几分她母亲年轻时的神韵，只是因为常年吃不饱饭，面色有些蜡黄，显得营养不良，身材也十分瘦弱单薄。

“是卫国叔啊，”大丫看到是方卫国，连忙把门打开，“快请进。”

方卫国也没客气，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他心里清楚寡妇门前是非多，但他行得正坐得端，是来正经借东西的，不怕别人嚼舌根。

“你妈呢？”方卫国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我妈在屋里躺着呢。”大丫小声回答。

方卫国跟着大丫往正房走去，随口问道：“吃早饭了吗？”

大丫摇了摇头，声音更低了：“好久没吃过早饭了，中午能喝上一碗稠点的玉米糊糊就不错了。”

方卫国听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年头，日子苦啊。

到了堂屋门口，大丫朝着里屋喊了一声：“妈，卫国叔来了。”

“是卫国啊？进来吧，到东屋来说话。”龚寡妇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带着几分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