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看着这满锅的窝头,咽了口唾沫,顾不上烫,先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
吃完一个,她又快速地左右看了看,趁着没人,飞快地又往自己随身带来的布包里塞了四个,这才把剩下的一大盘窝头端到了堂屋的桌子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走到里屋门口,轻轻叫道:“卫国兄弟,起来吃饭了。”
方卫国被叫醒,慢悠悠地坐起身。
尽管心里充满了幽怨和委屈,但秦淮茹还是像上次一样,走上前去,拿起搭在炕边的衣服,伺候着方卫国穿衣。
又去倒了洗脸水,递上毛巾,整个过程沉默而熟练,仿佛刚才的不快和眼泪从未发生过,依旧维持着那份卑微的、小心翼翼的“本分”。
秦淮茹手里拿着个还有些烫手的窝头,小口小口地啃着,粗糙的棒子面有些拉嗓子,但肚子里有了食,人就踏实多了。
她眼睛时不时瞟向对面同样在吃饭的方卫国,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卫国兄弟,”秦淮茹咽下嘴里的窝头,声音放得又轻又软,“我听人说了,说你前些天抓了那什么……敌特?立了大功,往后怕是要当大干部了?”
方卫国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嗯”了一声,嚼着窝头:“快的话,下个月就该有信儿了。不出意外,是调去城里工作。”
秦淮茹眼睛倏地一亮,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和讨好:“那可太好了!真为你高兴!往后调到城里,咱们也能常见面了不是?”
方卫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坏笑,眼神在她略显憔悴却依旧有几分风韵的脸上溜了一圈:“常见面?你不怕我欺负你啊?”
秦淮茹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她赶紧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半个窝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只要你往后还肯像今天这样对我好,就、就随你欺负……”
听了这话,方卫国心里更是得意,觉得这五斤棒子面花得值,甚至有点超值。
他嘴上更是没个正经,打趣道:“行啊,记着你这话。那等吃完饭,我再好好‘欺负’你一回?”
“哎呀你……”秦淮茹嗔怪地抬眼瞪了他一下,那眼神里却没什么真的怒意,反而带着点欲拒还迎的羞涩。
她没再开口拒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假装专心致志地对付手里的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