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紧紧地捏着锡巴克的热拿铁,仿佛那杯咖啡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撑。
她的高跟鞋在时代广场的地砖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时间赛跑。
早高峰的人流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向前涌动,人们匆匆忙忙地赶路,似乎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其他人。
伊莎却熟练地侧身避开那些举着自拍杆的游客,她的步伐轻盈而敏捷,就像在人群中穿梭的舞者。
然而,她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街角的大屏幕所吸引。
那块三层楼高的屏幕通常会循环播放着各种奢侈品广告和百老汇新剧的预告片。
对伊莎来说,那只是她每天路过时用来放空大脑的背景板。
但今天,当那块屏幕亮起来时,伊莎的脚步突然猛地顿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那并不是鎏金璀璨的香水广告,也不是歌舞升平的音乐剧片段。
画面里呈现的是哥特式拱窗下的两个人影:
穿丝绒马甲的女孩单膝跪在朱红色台阶下,指尖捏着支竹制长箫,箫尾轻轻勾着另一个人的蕾丝手套。
戴头纱的女孩垂着眼,银线绣的缠枝莲在纱面上流动,眼角那抹笑意像被晨露浸过的糖,甜得很克制,却比任何直白的亲吻都更抓心。
石缝里的大红折纸蝴蝶被风掀起一角,在冷硬的欧式建筑背景里,红得像团不会熄灭的火。
“天呐……”
伊莎的热拿铁在掌心烫出点温度,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踮脚,想看清那两人的脸。
是她们!
那个总在短视频里把 “罗密欧” 唱跑调,被搭档追着打的东方女生。
还有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却会冷不丁冒出句 “东方朱丽叶不做恋爱脑” 的姑娘。
伊莎手机里还存着上周刷到的片段:
两人穿着卫衣牛仔裤,在练歌房里对着谱子吵架。
短发女孩把谱架拍得砰砰响,说 “这里该像啃冰糖葫芦似的咬字”。
长发女孩抢过谱子,用笔把高音符号画成了朵莲花,“得带点茉莉香才行”。
底下的评论吵翻了天,许多人都在刷 “等正式版等疯了”。
她当时也跟着笑,觉得这两个华夏年轻人太敢玩了。
她们把首听名字就够浪漫的歌,折腾得像巷口茶馆里的说书,热闹又鲜活。
可现在看着屏幕里的画面,那点 “搞笑” 的印象突然碎了 ——
竹箫勾手套的动作明明很轻,却比任何戏剧化的拥抱都更有张力。
头纱遮脸的眼神明明很淡,却像根细针,轻轻一下就扎进人心里。
“《Love Story》?”
旁边有人举着手机拍照,语气里满是困惑。
“难道这首歌讲述的是两个女孩之间的爱情吗?
着看着就像......”
像什么呢?伊莎也说不上来。
她去过唐人街的绣坊,见过缠枝莲爬满丝绸的样子。
也在大都会博物馆看过中世纪佩剑,知道云纹雕花不该出现在那里。
可画面里的云纹剑鞘挨着蕾丝裙摆,古钱币熔铸的戒指蹭过珍珠项链,那些本该冲突的元素凑在一起,却像她上周在中餐馆点的左宗棠鸡,酸甜里裹着点辣椒的锐,说不出哪里对,就是让人想再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