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徐苑的书房里,那盏悬在雕花梁架上的宫灯,将宣纸浸染成柔和的暖黄。
八十岁的老词人坐在藤编圈椅中,扶了扶玳瑁眼镜。
她枯瘦如柴的手指,像是在抚摸稀世珍宝般,反复划过平板电脑里白久《怎叹》的歌词截图。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几个字被红笔重重圈住。
墨迹层层叠叠晕开,在屏幕上形成一片醒目的朱砂色,仿佛是她内心激荡的热忱具象化。
“终于等到这样的苗子了。”
她沙哑的嗓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混着窗外此起彼伏的虫鸣,苍老的面庞在光影里忽明忽暗。
茶几上,那本《华语乐坛年度白皮书》早已被翻得卷边,边缘处还留着她反复翻阅的折痕。
“口水歌占比 78%” 的刺眼数据旁,密密麻麻布满铅笔批注,字迹苍劲有力:
“押韵全靠重复,意象空洞无物,文化传承何在?”
每一笔批注,都饱含着她对当下乐坛现状的痛心与焦虑。
作为华夏国第一代国家级作词人,徐苑的人生轨迹与华语乐坛的兴衰紧密相连。
她见证过那个辉煌的黄金时代 —— 黑胶唱片在唱片机上缓缓转动,经典的旋律从街头巷尾的收音机里流淌而出。
她珍藏的铁皮盒里,静静躺着泛黄的手稿,那是在华夏国许多传世之作的诞生证明。
纸张上的墨迹虽已褪色,却依然能让人感受到当年创作时的激情与灵感。
可如今,市场上泛滥的口水和低俗式歌词,如同廉价的快餐,毫无营养与内涵。
每当她翻开这些旧稿,都会忍不住发出长长的叹息,为时代的变迁,也为乐坛的堕落。
“该让年轻人看看真正的词魂了。”
徐苑突然猛地拍案而起,震得砚台里的墨汁微微晃动,在宣纸上晕开小小的墨痕。
起身时,她的关节发出细微的脆响,仿佛在抗议这突然的动作,但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行动也丝毫不减利落。
她抓起电话,指尖在通讯录上快速滑动,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周,立刻启动全国词曲创作研讨会筹备工作。
对,这次要办个能载入史册的!
我们要为华语乐坛注入新的活力,找回失落已久的词魂!”
水晶吊灯在会议室穹顶洒下冷冽光晕,徐苑枯瘦的手指叩击着红木会议桌。
投影幕布上《怎叹》的歌词正以水墨动画的形式缓缓晕染开来。
当那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映入众人眼帘时,她突然撑起雕花拐杖。
杖头镶嵌的青金石重重磕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越的回响。
“诸位请看 ——” 她布满老年斑的手掌贴上冰凉的幕布,指尖顺着歌词游走。
“白久,这个年轻的作词家,他能凭借自身的文学底蕴与灵感,创作出这般仿若跨越千年而来的绝美词句。”
徐苑的声音微微颤抖,满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这短短两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没有复杂的修辞雕琢。
但是这却将那份含蓄而深沉的爱意刻画得入木三分。
山与木的依存,恰似情感的根基。
而‘心悦君兮君不知’,直白地袒露内心,又巧妙地用君不知留下无尽的怅惘与叹息。”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屏息,只有投影仪运转的嗡鸣。
徐苑扶着桌沿缓缓坐下,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灼灼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