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抱手坐在季逾身边的黑纱裙小姑娘使眼色,问从来都不正常的一男一女怎么个情况,怎么还相互投喂上了?
气氛表情上看也不像在搞对象啊!
白忽忽虽然聪明也犀利,但还没有神到通过一记目光就读懂一个人全部的心理活动。
她睨了眼张却,转过脸去看在烤肉的青枝。
那边烟熏火燎的,真是为难他一棵树啊!
既愿意跟这位,再苦再难且都受着吧。
白忽忽召了一团烟过来,几自捏着玩,对身边事件的发展不理不睬。
张却吃了瘪,悻悻然去霍霍食物。
莳柳抬眸看一眼他,垂眸看一眼虾,腹诽:
“最近是撞邪了?一直阴沉沉的!看起来性情更怪了!跟最近的天气一样阴寒得能拧出水来,偏又无雨无雷,什么毛病!从研究所回来就这样!”
没了那股颐指气使的傲娇气,人仿佛都少了几分独特的俊色了。
不知道惯常镇静容与的漂亮身体里最近是装了什么心事,搞得她都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了。
除却看着他时忍不住生出一点怜悯思绪,她听不见他一句心声。不知是那种异象消失了还是怎么。
半个月来,他更专注绣那幅名为《归兮·苍只永明》的乌蒙山与“山魈”的双面绣画,
预计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就能竣工了。
他对此幅画似乎很重视,也很急于完工。
莳柳曾问过他是不是客户催得紧?
季逾说:这是我生命里最后一幅作品,想赶紧绣完。
莳柳理解困难,只想到了他可能是要封针。
然后她就问了。
季逾当时没回答她,只是在她面前稍稍弯下腰来,用澄澈幽玄的美目紧盯着她眼睛,高深莫测地笑。
笑得很是恣肆;
笑得极其好看。
即便当时是夜晚,莳柳也感知到了室外的天空星辰朗朗。
她从未见过那样极致温柔中却带着深浓狂狷气息的神情。
从未。
他那一双深海般幽深的悬尾凤眸里,像是装无尽长的一篇故事,想要传达给她知晓,却无法用言语相说。
但是,在那长达近一分钟的他的凝望中,她脑海深处一丝久远的记忆遽然攻袭。
她的眼前浮现出了一抹缥缈仙逸的男子姿影。
身量发肤、唇齿耳鼻等细节画面模糊,独独是那人的那双眼瞳经理神采,她记忆尤新。
因为那时,那人就惯爱用相似的这样似谑犹悦,似嘲还怜的的饱含复杂意味的眼神瞟她。
没错,是瞟,不是看。
有限的记忆里,她就没见过他正眼瞧过自己。
倘若没记错的话,他对她表现这样复杂神情是在两人相处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后。
至于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