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事物。
她是神,要纠葛也是与神纠葛,而不是跟一介短命凡人。
视线掠过季逾的手往旁边座位看去,那里确实没有人。
视线收回来,往后方转去一百八十度弧度,果然看见了一张在昏暗里更显帅气的容颜。
“我说怎么这么挤,呵……”莳柳窘迫地笑笑,缓缓从季逾两腿上挪身下来。
哪怕是扑在他怀里也比后背贴着他胸膛坐他怀里好看些吧!
这一秒钟,莳柳神思打结,心跳不受控地快了许多。
想到他可能又要因为这样的亲密接触胡乱揣摩她心思,她脸噌噌就浮上些热感。
此时若拿根火柴在上面划一下,定能燃烧起来。
她迫切需要一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
季逾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出声。
莳柳也不敢回看他。
只强持着平静的气息,说:“关于你跟我打赌的事,我的答案是:你没有制服住鸡魅。”
再多说些话缓解当前凝冻的气氛:
“你假意跟它达成合作,为自己争取到了脱身的机会,也为我争取到了降服它的时间,真是好聪明呢!”
季逾仍旧大马金刀坐着,身板笔直,面色冷肃,只眼光斜瞄着身侧的女孩:
“假意吗,为什么不认为我是真的出卖你?”
莳柳装和善人假笑:“直觉告诉我你不会。”
季逾眼底划过一丝悦色。
莳柳补充说明:“你们修仙的以斩妖除魔攒下的功德飞升,你如果跟妖怪合作来害一个好人,日后被天道发现所有修为将被剥夺,还会死得很难看,你没那么蠢。”
“还不如不说明。”季逾心里说,“这话老硬得简直让人联想不到一点美好事情。”
莳柳:“……”
他想要什么美好联想?
变态吧!
莳柳好气,偏季逾始终是一副高傲淡然的姿态,纵有多少看不过,难以忍,她总不能拿人家心里话当证据找人茬不是。
莳柳还是看向他了:“所以,这赌局算我赢了吗?”
季逾凝视她和善的颜:“然后呢?你想对我做什么?”
这话落进莳柳耳朵里,感觉格外的别扭?
莳柳说:“我不想对你做什么。早时答应了请你喝茶,我看现在正是宵夜的时候,所以劳驾你到前面去开车,我带你去兑现诺言。”
她太想这个人离她远一点了。
这种举手投足都会发生肢体触碰的距离教人好不自在。
季逾起身下车,随后上了驾驶座,启动汽车。
驶出一小段距离后慢悠悠才说:
“我赌注里说的是你赢了,允许你对我本人做想做的事,开车嘛,你不说我也要开。”
“我是个很诚信的人,许下的筹码绝不少给,这个好处你就先留着吧,以后想要再跟我说就是了。”
莳柳坐后方靠窗位置,目光从快速后掠的夜景中撤回,鄙夷地瞟向轻松扶着方向盘那人。
心说:“凡人,你能不要口出狂言吗?
本神来你们凡间走一遭,需要的东西确有那么几样,但你本人……也就是你这副还不错的皮囊,呵……,我要来何用?
你不会天真以为,我真的会想跟你那啥吧?!不要来搞笑好吗!
身为一位活了几万年看尽了不知多少风雨生死的神灵,都还思想浅薄在贪嗔痴欲中,对一个凡身肉骨的男人起沉沦念头,我这身修为直接给你算了,这神灵不做也罢。”
莳柳冷呵呵笑了笑:“也好。你就等我哪天来要吧。”
本神命长,能看着你等到死的一天。
季逾没再说话,一脚油门踏下,黑车呼啸驰远。
莳柳看不见的暗影下,他形状完美的唇角却悄然勾起一抹诡笑。
但转瞬,他微垂的浓眉渐渐却凌厉起来,眼里聚集一些忧愁——他想到了刚离开的“命案现场”。
剑眉随即一凛,脸上刷啦变得阴沉沉的。
沿途路灯飞梭后驰,光线刷刷晃过。
他眸中星辉与阴霾容色交织,全然就是电光在乌云间狂舞的形态。
释出施令者掌控全局的严肃。
十秒后,天空忽然狂风大作,黑云不讲道理地覆压下来。
一场急雨眼看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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