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曳着一道撕裂虚空的黑红劫煞轨迹,狠狠撞向下方玉棺壁面上刚刚凝固成浮雕的骸影眉心——那道嵌入核心的金髓玉符印!
血玦的目标,是焚毁玉符,释放残魂,彻底将其吞噬!
(下) 烬舟渡幽海
玉棺壁面,仰首嘶吼的玉骸浮雕眉心,那枚烙印核心的金髓玉符猛然感应到上方裹挟着灭世劫煞轰然而下的裂命血玦!
金符震颤!其核心那点燃烧的玉脉金髓光焰在恐怖压力下瞬间凝缩至极限!一道极度凝练、由玉髓道则构成的屏障瞬间覆盖玉符表面!
就在屏障升起的刹那!
嗤——!!!
燃烧烬煞焚潮的裂命血玦如同熔岩巨锤,狠狠轰在金髓玉符屏障之上!
没有惊天碰撞!
只有瞬间的熔穿!
裂命血玦已非实体!它是高度浓缩、失控燃烧的劫炉焚煞本源!其核心由玦内焚潮凝练而成的核心劫煞玦钉如同烧红的铁钉刺入坚冰!
咔嚓!
金髓屏障应声碎裂!劫煞玦钉余势不减,瞬间贯穿屏障,狠狠钉入玉符核心——那点燃烧的玉脉金髓光焰之中!
玦钉如同最恶毒的寄生虫,瞬间扎根金髓!玦体表面沸腾的烬煞焚潮如同嗅到血腥的鲨群,疯狂沿着玦钉撕裂的缝隙涌入金髓内部!
滋…滋啦!!!
玉脉金髓被劫煞污染!其纯净的玉色道纹瞬间染上污秽的暗红脉络!燃烧的玉髓光焰剧颤摇曳,边缘腾起粘稠的黑烟!构成符体的大片银蓝数据纹路在劫煞侵蚀下发出刺耳的过载杂音,光芒明灭不定!
“数据核心过载…玉髓道源污染超阈值…自毁协议…启…动……”陈老冰冷的电子残音在玉符深处断断续续!
嗡——!!!
被污染的金髓玉符核心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却不是反击,而是自毁!其内部疯狂搏动的玉脉金髓在濒临崩溃的极限,猛然向外激射出亿万道锐利的玉髓金丝!这些金丝如同爆裂的神经纤维,瞬间穿刺玉棺壁面,狠狠扎入玉棺中心那具怀抱新生的王骸虚影之中!
玉髓金丝穿透虚影,刺向其怀中那点纯净的玉胎胚芽!
这是毁灭性的污染转移!玉符要在最后时刻,将所有无法承载的污染劫煞连同自身崩溃的能量——强行灌入新生的玉胎!
“不——!”王骸虚影发出无声的哀嚎,试图阻挡金丝!但它早已被玉符钉死在棺壁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污染金丝刺向怀中玉胎!
然而!
就在金丝即将触及玉胎胚芽的万分之一刹那——
被金丝穿透的王骸虚影内部核心!一道极其黯淡、被层层污染压制、但源于垂脉古族王裔对“纯血”最后守护誓言的王敕残纹,在玉胎即将被污染的终极威胁下,骤然被引燃最后的余晖!
“吾裔…不绝…走!”
残纹亮起!不是攻击,而是献祭!
嗤啦——!!!
王骸虚影在残纹亮起瞬间自我崩解!构成其存在的所有王族本源与残存意志,化作一股枯竭的、散发着垂朽气息的王脉尘霾,猛地向后倒卷!
这股尘霾并未攻击任何一方,而是如同扑火的飞蛾,主动迎上那枚钉在王骸眉心、被污染撕裂的金髓玉符!
噗!
尘霾狠狠撞在被劫煞玦钉钉穿、污秽蔓延的玉符之上!
尘霾中蕴含的最后一点纯净守护王敕之力并未对抗污染,而是化为一道微弱的牵引力,引导着玉符内被污染焚潮疯狂侵蚀、几近崩碎的玉髓道则残韵与其自身崩解的本源,一同轰入玉符表面最大的那道裂口——也正是劫煞玦钉钻入的地方!
“一起…走!!!”残存的王敕意志在尘霾中嘶吼!
轰隆!!!
被强行贯注最后道源的金髓玉符轰然自爆!其爆炸的威能并非扩散,而是被尘霾的牵引力死死约束在玦钉钉入点的狭小空间内!一股夹杂着破碎玉髓道纹、污染劫煞、王脉残源的浑浊毁灭洪流,如同被高压束缚的地下岩浆,顺着劫煞玦钉钻入血玦的通道——悍然逆冲而上!
这股洪流狠狠倒灌入上方那枚早已被焚潮撑满、玦体布满裂痕的裂命血玦内部!
血玦如同被充入高压气体的皮球,表面焦裂灼痕瞬间扩张至极限!
“砰——!!!”
裂命血玦应声爆炸!无数燃烧的劫煞碎片、污秽血块、冻结的道则晶屑混合着下方逆冲灌入的玉符毁灭洪流——如同一场席卷虚空的湮灭风暴,在白幽坠落之路上轰然爆发!
风暴中心!
一片由劫煞、玉髓、王脉混杂熔炼而成的、扭曲沸腾的劫火浆涡疯狂旋转膨胀!而白幽跌落的身躯,眼看就要被这膨胀的浆涡吞噬湮灭!
就在这湮灭临头的瞬间——
白幽焦黑的双眸中倒映着逼近的毁灭浆涡。她几乎被撕裂的道基再无力抵抗这最后的冲击。但她的意识深处,那历经无尽厮杀磨砺的求生本能已超越思维,强行榨取道体内最后残存的一丝力量——不是抵抗,而是指引!
嗡!
一点微弱却无比精准的寂灭道标从她心脉核心点亮,无视混乱风暴,死死锚定下方晶玉棺壁面上那道巨大的、烙印着被钉死的骸影浮雕的头颅凹陷(眉心处被爆炸撕裂的空洞)!
道标锁定的瞬间!
嗤!
下方王树玉晶棺壁面的骸影眉心空洞处!一枚沾染污浊却未被劫火完全熔毁的细小金符碎片,被道标引动,猛地射出一缕微末玉髓之光!
光芒如同丝线,瞬间缠绕上正坠入浆涡中心的白幽脚踝!
拉扯力微弱如蛛丝,却为她下坠的轨迹提供了那万分之一秒的偏转契机!
“嗖——!”
白幽焦炭般的身躯在这丝玉髓微光的拉扯下,于湮灭浆涡边缘险之又险地擦过!她没有坠入爆炸漩涡中心,而是如同被风暴掀起的树叶,斜斜坠向玉棺壁面——狠狠砸在那具被钉成浮雕的骸影庞大躯干之上!
砰!!
沉重的撞击声中,白幽身躯镶嵌在骸影浮雕胸口位置,残存的寂灭道力与骸影玉质化的躯体碎片强行嵌合,如同被钉在十字架的残骸。
而那枚释放牵引金光的细小玉符碎片,在完成最后一次牵引后,无声湮灭在她足尖。
下方!那爆炸膨胀的劫火浆涡失去吞噬目标,如同失控的星云般继续膨胀、翻涌,渐渐冷却凝结为一片漂浮于虚空的、混合着凝固玉渣、污秽血痂、与焦黑道骸碎末的劫烬淤滩!
淤滩无声漂浮,散发着浓重的衰亡气息。
玉棺之内,重归死寂。骸影眉心的大洞漆黑狰狞,胸口处嵌着白幽焦黑的身影,她破碎的右臂无力垂落,胸口唯一的起伏是那颗焦痕遍布、仍在一跳一跳搏动的裂命血玦。
晶棺底部,那点曾纯净无暇的玉胎胚芽,在王骸虚影最后守护力量的献祭下避开了被污染的命运,但其周身弥漫的光芒却沾染了一丝挥之不去的黯淡悲悯。一道源于先前金髓玉符自爆冲击波的细微裂痕,如同命运的嘲弄,悄然印在胚芽最纯净的核心光点上。
而在玉胎胚芽下方,玉棺最深处的底层晶壁上,一滴未被完全炼化的、来自白幽先前滴落的污浊道血,正缓缓渗透晶壁。血滴的形态在不断扭曲、拉长……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污血内部缓慢地……睁开了重瞳。
裂命血玦在骸影胸口焦灼搏动。每一次跳动,都震得白幽嵌入石壁的身躯微微摇晃。
焦黑的指尖,一滴混杂着冰晶与黑灰的道血,正沿着玉骸浮雕的纹理,缓缓滴向下方漂浮的劫烬淤滩。
滴答。
滴答。
劫烬淤滩深处,一双无形重瞳于污血深处无声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