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雕花厚重的书房木门在王天狂暴的一脚下应声洞开，金属军靴的厚底如同战锤般狠狠砸在光可鉴人的檀木地板上。沉闷的巨响在密闭的空间里炸开，震得墙角一座维多利亚风格的鎏金古董座钟嗡嗡长鸣，钟摆剧烈地摇晃。湿透的军帽被他像丢弃垃圾般狠狠掼在价值连城的波斯地毯上，溅开一片深色的水渍。王天浑身蒸腾着暴戾的水汽，脖颈上虬结的青筋如同暴怒的蟒蛇，他胸膛剧烈起伏，嘶哑的声音几乎要撕裂喉咙：“他娘的拜登老逼登！一纸狗屁命令就想让老子停职反省？！” 年轻中将的双目赤红，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军装领口被粗暴地扯开，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足以焚毁理智的激烈对峙。

书桌后，王震山稳如磐石。他枯瘦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燃烧过半的顶级雪茄，猩红的烟头在晶莹剔透的水晶烟灰缸边缘不疾不徐地碾磨着，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溅起几点转瞬即逝的火星。他的手指悬停在加密卫星电话的红色拨号键上方，仅仅停顿了半秒。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儿子湿透的军装肩头——那里，除了冰冷的雨水，还顽固地残留着昨夜血洗“毒蛇帮”老巢时沾染的硝烟气息和几抹难以洗净的暗红血渍。一丝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意，缓缓爬上老人刻满岁月沟壑的嘴角，低沉的笑声在压抑的书房里回荡，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金属质感：“呵…看来，是时候让华盛顿那些忘本的蠢货们，重新记起谁才是真正执棋落子的人了。”

“嘟…嘟…咔哒。”

电话接通的一刹那，听筒里流淌的白宫办公室特有的、优雅舒缓的巴洛克背景音乐瞬间消失，仿佛被无形的利刃斩断，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总统先生，久违了。” 王震山的声音平稳得像冰封的湖面，苍老的手指却缓缓转动着那根盘得油亮的檀木拐杖。杖头上，狰狞的鎏金兽首在落地台灯昏黄的光线下幽幽闪烁，仿佛随时会择人而噬的凶兽。“我想，您应该没有忘记三年前，您那位‘亲密战友’竞选经理，替您收受‘锡那罗亚’集团那份价值三千七百万美金‘政治献金’的加密账本吧？当然，还有上个月初，在‘黑水’私人俱乐部，您与‘雷神之锤’总裁签署的那份关于‘游隼’无人机秘密采购及后续‘维护’的补充协议副本……” 老人的语速不紧不慢，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听筒里，清晰地传来一阵陡然变得粗重、急促的呼吸声，如同被扼住了喉咙。

王震山脸上的冷厉愈发明显，他微微向前倾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我耗尽心血，把你从参议院那个泥潭里扶上这个位置，可不是为了让你今天拿我的儿子来立威、来平息你那点可笑的舆论压力！” 话音未落，他布满老年斑却依然遒劲的手掌猛地抬起，重重叩击在坚实的红木桌面上！

“砰！”

巨大的力量震得桌面上那支沉重的金笔猛地弹跳起来，又重重落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