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小城的时候，奥塔超凡的感官听到了一些细微的流言。

在城外熙熙攘攘进城的队伍里，一些看起来就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商人们颇为焦虑的相互交流着最近的情报。

这种情报交流可谓是商人们的默契，算是一种双赢的互惠互利。

在这个奇幻中世纪的恶劣环境里行商是一件很高风险的事情，特别是崩狼王朝被颠覆后时代，王国对野外的掌控率每况愈下，各地没了王权与法律压制，拥有极大自主权的领主们的拟人程度越发贴合中世纪的下水道。

我不吃牛肉的事情时有发生，致使王国的行商环境进一步恶化。

为确保各自的商路安全，商人们逐渐演化出了情报交换的默契。

如哪里有魔物出没啊，哪里又有土匪流寇啊，哪里的超雄贵族不做人把商人吃干抹净等等啊。

因此，商人可谓是王国情报最通畅的群体了。

他们通常比消息闭塞的贵族领主们更先一步获知第一手消息。

于是经常会有很多领主洗劫甚至灭口了一支商队后，就会惊觉自己被商人群体拉了黑名单，没有任何体量较大的商人愿意抵达这样一个有去无回的可怕领地，导致领地的发展一落千丈的事情。

虽然商人是逐利的，但是在奇幻世界，商人也不是傻子，这不是卖吊死自己的缰绳，而是自杀，还是立竿见影的那种。

这种近乎拉黑名单的行为，并不是某个有力的商人行会在主导下发生的，而是一种无意识的群体型行为，毕竟趋吉避凶乃人之常情。

“魔王！”

“对！是魔王！”

听到有人压低声音惊呼魔王，已经开始收缩魔王回响作用范围的奥塔还以为自己暴露了，立马又把整个小城笼罩在了自己的感知里。

结果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是几个商人聚在一起小声的交流着情报。

奥塔也不是怕魔王的身份败露，毕竟她已经支棱起来了，即便被人知道他是魔王也没关系了。

只是有种微服私访被人戳破的尴尬癌罢了。

在一辆戴铁板的封闭马车里。

“真的假的？魔王？”

一个商人半信半疑的继续着话题。

“真的！王都那边都传疯了！这事情闹得很大！”

另一个胖商人信誓旦旦说道，从体态就能够看出他生意做得比其他人要好，因而更加的富裕与富态，这辆防御力不错的马车就是他的座驾。

马车周围还有几十骑骑马护卫。

“确实是真的，那个可怕的弑王者巨兽被魔王杀死了。”

一个同样富态的商人附和道，还说出饿了爆炸性的新闻。

“那个亚当斯死了？”

“死得好啊！”

“诸神保佑！”

“这一定是神罚！”

一时间各种大逆不道，又不太政治正确的话语在车厢里响起。

在场的商人没有任何人驳斥这些话语，可见商人们对亚当斯老祖的厌恶与憎恨。

毕竟亚当斯终结了崩狼王朝这个比较像人的王朝，还残酷杀害了当代对商人友好的路易王。

商人可不像是底层民众那么好糊弄，因为见识多，终会接触到历史的真相，有的更是经商传家，不是商人都知道崩狼王朝的美好日子，在经历了路易王朝残暴统治的经商环境后，强烈对比下，商人们无不怀念崩狼家族，这也是崩狼伯爵在边境威望的来源之一。

即便许多商人是贵族的打工人，但身份就决定了他们和贵族不是一个阶级的，自然都喜欢崩狼王朝，而厌恶仗着实力胡作非为，毫无经济头脑和治国之才，只会横征暴敛的亚当斯了。

奥塔三人就站在镶嵌铁板的厚实马车旁，静静旁听着车内几个商人的交谈，周围的护卫对他们视而不见。

听了一会关于自己的丰功伟绩，直到商人们开始说起沿路的一些琐事，奥塔才带着二女，心满意足的离开，期间那些商队护卫甚至会主动避让他们，似乎这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并没有人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

这些商人是真的在称赞魔王杀死王国最高统治者的这件事，甚至把魔王比作用诸神的天谴，放到教会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异端发言。

他们大概是仗着马车上铭刻的隔音法阵，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吧，虽然这种原始的法阵对魔王来说没什么用。

商人群体是比学者更异端的群体，他们并不是一群只会盲目行商的小商贩，在这个世界真正能够行商发家的，知识与见识是最重要的。

而由于对前朝的怀念与对当前环境的不满，大商人群体是非常具有逆反心理的，特别是财富与地位不相匹配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