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腐叶从孙小朵发间掠过,她攥着玉简的手心里全是汗。
被妖气侵蚀的密林里,每片幽蓝叶子都像长了眼睛,随着他们的脚步沙沙作响——那是藤妖残留的意识在窥探。
\"小朵,左边!\"萧逸突然拽她往旁一躲,一根裹着黏液的藤蔓擦着她耳尖抽在树干上,木屑四溅。
韦阳赶紧往地上甩了张驱邪符,符纸腾起青烟,藤蔓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
\"这林子比上次闯阎罗殿还邪乎。\"韦阳摸出个烤馍咬了口,腮帮子鼓得像仓鼠,\"我家后院那棵成精的老槐树都没这么黏糊。\"他说着抹了把脸,才发现脸上沾着半片蓝叶子,顿时炸毛,\"哎呦喂这玩意儿还会贴人!\"
玄峥的剑在身侧划出冷光,所过之处藤蔓纷纷断裂:\"玄冥一脉善用天地怨气,此处妖气混杂着百年腐土味,应该是他们用活物血祭养出来的。\"他话音刚落,脚边的泥土突然翻涌,几截白骨从土里钻出来,骨节咔嗒作响。
孙小朵金箍棒一抡,\"当\"的敲碎一截臂骨:\"我爹说过,妖界最狠的不是毒牙,是执念。\"她望着玉简上逐渐清晰的红点,心跳得越来越快——菩提祖师的洞府,就在前面。
\"到了。\"萧逸突然停步。
众人抬头,只见两株合抱粗的松树下,一道半透明的光墙若隐若现,光墙上流转着金色符文,像撒了把星星子。
孙小朵刚要伸手触碰,光墙突然泛起涟漪。
一道金光从天际垂落,裹住众人的瞬间,她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是菩提祖师洞府里那尊老香鼎的味道。
\"来者,皆为有缘。\"
苍老却清亮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孙小朵眼眶突然发酸。
她小时候闯祸被天兵追,就是这声音把她捞进洞府,用拂尘敲着她额头说\"小泼猴又闹哪般\"。
光墙消失的刹那,众人被送进片竹影摇曳的庭院。
青石板路上落着几片新摘的竹叶,石桌上还摆着半盏未凉的茶,显然主人刚离座不久。
\"爷爷!\"孙小朵喊了一嗓子,话音未落,竹帘轻响。
白须垂到腰间的老者从廊下转出来,鹤氅沾着点晨露,手里还捏着半株刚采的药草。
他抬眼看见孙小朵,原本温和的眼神突然一凝,落在她怀里的青铜令牌上。
\"玄冥令。\"菩提祖师的指尖微微发颤,药草\"啪\"地掉在地上,\"千年前被天庭封印的远古妖族,玄冥一脉的信物。\"他伸手接过令牌,指腹抚过上面的藤蔓纹路,\"当年他们与天庭大战,血洗了三十三重天,若不是我与三清联手......\"
\"他们不是被灭族了吗?\"萧逸皱眉,他记得《天纲志》里写过,玄冥一脉最后只剩个族长,被镇在不周山底。
菩提祖师摇头:\"灭的是肉身,不是族魂。\"他转身走向洞府深处,道袍带起一阵风,吹得竹帘哗哗响,\"那族长临终前托我保管块灵核,说是族魂最后的栖身之所。
若灵核碎了,玄冥一脉便真的......\"
\"灵核在哪儿?\"孙小朵攥住他的袖子,声音发紧。
她想起老板咽气前抓着她手腕说的\"山崩那晚,藤条从地底下爬出来,红眼睛的......\",想起叛军首领手里那团绿光——和令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在洞府最深处的封印里。\"菩提祖师停在一面刻满符咒的石墙前,\"但前日我感应到封印松动......\"
\"轰——\"
地动山摇的巨响打断了他的话。
众人踉跄着扶住石桌,庭院外传来金属碰撞声,夹杂着叛军的嘶吼:\"抓住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