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震端坐于茶桌一侧，神色平静地看着对面那个气势内敛的中年男人。男人穿着一身简单的劲装，眼神锐利，正是凌原的父亲，凌天。

十几年未见，岁月似乎并未在两人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彼此的眼神中，都多了几分沉淀和沧桑，年轻时两人间的那点恩恩怨怨，也全都付炬笑谈中。

“震兄，多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凌天端起茶杯，对着林震示意了一下，声音洪亮。

“客气了，请。”林震微微颔首，为对方斟满一杯香茗，茶水注入杯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简单的寒暄过后，茶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氤氲的茶气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

终究是林震先开了口，他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凌天身上：“令郎天资卓绝，未来不可限量。只是，我有些好奇，以他的天赋，为何不选择天神书院，反而来了我这小小的天灵学院？”

凌天闻言，哈哈一笑，笑声中气十足。“林震，你我相识多年，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林家出了位麒麟儿，觉醒全新顶尖器灵武，还是先天满灵力，这等消息，就算你捂得再紧，又岂能瞒得过真正有心之人？”

林震端着茶杯的手指，不易察觉地紧了一下，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沉。

果然，是有心人的刻意打探，还是无意间的流出？不得而知。

他不由得又在心里责怪了自己一句，或许当初就应该谨慎一些。

凌天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这种事，你藏也是藏不住的。我知你心高气傲，不愿让儿子去天神书院寄人篱下，更知你心中那份执念——让天灵学院重现昔日荣光，摆脱二院的名头，甚至……想去碰一碰天神书院那不败的神话！”

林震的眼神微微波动，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儿子凌原，是我凌家近百年来最出色的子弟，天赋比我当年还要强。”凌天提起儿子，眼中闪过一丝自豪，“他性子直，就喜欢用拳头和刀说话。把他送到斗灵，放在你儿子身边，正好给他找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让他知道天高地厚，也算是一块不错的磨刀石。”

“而且……”凌天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也让他替我们这一代人，去试试看，看看能不能撼动那座屹立了万年的丰碑！”

听到这里，林震脸上那最后一丝僵硬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了然的笑意。

他轻轻放下茶杯，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的老友。

“老狐狸。”他低声笑骂了一句，语气中却带着释然。

“彼此彼此。”凌天咧嘴一笑。

“好。”林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两个小子去闯一闯，看看他们能走到哪一步。”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透过茶室古朴的纱窗，望向远方天灵学院的方向。

“只是，想要挑战天神书院，光靠他们两个，还远远不够。”林震的声音低沉下来，“这一届精英班里，倒还有几个不错的苗子，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跟上他们两个的脚步。”

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坦。但这盘棋，他已经布下，棋子也已落位。

茶香袅袅，两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目光深邃，各自心中，都翻涌着对未来的期许与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