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你就说你要干什么!”
书生这才站直了,“官爷,我幼弟年岁尚小,官爷可否关照一二。”
万全早就对这群走后门的烦不胜烦了,现在还要他来关照一二?
“上这儿来找关照?!怕苦早点儿回去!”
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进了营地大门。
“你!”书生的脸色涨红。
魏寻看着这书生若有所思,“你妻弟是谁介绍来的?”
书生看到他说话了,面色才缓和了些。
“妻弟叫朱畅,是宋易堂宋大人帮忙写的推荐信。”
魏寻嗯了一声,“你回去吧。”
现在燕卫营就是一个破布袋子,是个人都能塞进来。
起码过半数的人都是走后门塞进来的。
这还不算吃不了苦自己跑的人。
这些人的背后之人,日后都是要荡平的奸佞之人。
用世子的话说,日后这些人守皇城,他打起来也轻松。
还不晌午,营地门口就站了好一些给宝贝疙瘩送饭菜的人。
万全的脾气不好,他出去会忍不住骂人。
魏寻带着季小满把食盒都接了进来,“日后不准再来营地,否则一律驱逐出京。”
春娘挺着大肚子将一包干净衣裳递给魏寻。
“官爷,我弟弟叫朱畅,他自小出汗就会受凉,这里头有两身儿干净衣裳,还请官爷帮忙拿给他。”
朱畅?这名字有些耳熟。
他不接包袱,“这位夫人,营地有规矩,这都不可以的,若是令弟吃不了苦,你让他回家读书吧。”
春娘叹了口气,“我也想啊!他就是不肯读!”
“官爷帮帮忙,就这一次!”
魏寻不再多言,领着季小满转身就回了营地。
春娘气得跺了跺脚,又顾忌地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
回到牛车上,她气得砸了下张郎的后背。
“你不是说了,人家会关照畅儿吗!怎么衣裳都不给带!”
“你再去求求那个什么宋大人啊!”
张郎不耐烦扭过身子,“求什么求,你以为求人不花钱吗!为了你弟弟进这个什么营,家里的银子都花完了!”
春娘拉住他的胳膊,“你不说那个叫什么双的丫鬟好骗得很吗。”
“大户人家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少那么一个两个想来也发现不了,你哄哄她,让她偷点儿出来!”
张郎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上回才骗了她五十两,这回能上当吗?”
春娘,“你不是说是什么国公府吗,主子指头缝里漏点儿钱出来,就够咱们吃几年了!”
她见说不动,又立刻威胁,“你还想不想要你儿子了!”
张郎妥协了,“行行行,我去找,我去找!”
魏寻牵着马准备回府,路过两人时,听到对话,嗤笑了一声。
哪家府上的丫头这么笨,竟然能被这样的人哄骗。
魏寻回到府里,在小院儿找到世子,将密报上呈。
出来时,下意识看了一眼偏屋。
门窗都敞着,但是没有看到人。
下午要安排人巡逻,他还要回营地一趟。
从侧门出去时,却在巷口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骗子书生。
笨丫头霜降。
魏寻的眼睛眯了眯,昨儿在他的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儿在骗子面前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他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只看到好像霜降又哭了,那骗子还想拉扯她。
他拔出匕首朝着两人投掷出去。
匕首擦着骗子额前的头发深深地扎进树干。
匕首的手柄“铮”的余声轻颤。
张郎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的刀,他望着树干上的匕首,心有余悸地跌坐在地上!
霜降反应过来,引头望去,却见是魏寻手里把玩着刀鞘,闲庭信步一般朝两人走来。
“你……”
霜降刚开口,就被魏寻拉到了身后。
张郎见竟然是燕卫营的官爷,他这才恍然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指着躲在后面的霜降,“好哇,原来是攀上高枝儿了!”
魏寻看着近在眼前的手指,将手中的刀鞘插了上去。
张郎不明所以,他却面色一狠,握着刀鞘反方向一折!
顿时杀猪般惨叫。
魏寻伸出小手指挖了挖耳朵,“聒噪!”
抬脚就将张郎踹出两米远,差点儿撞倒路边的一小贩。
霜降长大了嘴巴,原本愤怒又委屈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人不讨厌了……
魏寻拔下树干匕首,转身将匕首抛进霜降的怀里。
“看什么看,这种人脏了我匕首!”
“我去营里了,记得洗洗再还给我。”
魏寻骑着马走出一里地了,才耳朵微红地摸了下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国公府的方向。
咬牙道,“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