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淇今日的脸不像她之前在章知青租的那个小院看见的那样,涂得那样粗糙黑黄,颜色浅淡了些,脸上的违和感也少了些,看着顺眼不少。
他站起身,浅笑着看着秦绥绥:“怎么了小专家?几天不见,结巴了?”
秦绥绥的手在半空中晃了下,才忍不住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秦绥绥无言:“我是说你不是在长白山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是想让我向你报备?也行。我昨天刚到琼台岛,今天就遇上你了,小专家,你说,咱们是不是挺有缘分的?”
看着他凑近的脸,秦绥绥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涌了上来。
她着急忙慌后退一步,将手中拎着的竹篮横梗在二人中间,娇眉怒瞪:“你放尊重些,小心我举报你耍流氓!”
梁淇像是被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但还是听话地后退一步,举起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退后,求小专家放过。”
秦绥绥总觉得他这个人神经兮兮的,瞧着就像不太正常的样子。
梁淇像是怕她真恼了,从油坛子里装了一大壶香油递给她,又从一旁的木箱子里拿了一罐两斤装的芝麻酱递给她:“喏,你要的东西,拿走吧。”
秦绥绥有些不敢接,有些怀疑地问:“多少钱?”
梁淇勾唇笑:“不要钱,毕竟小专家在长白山可是帮我治伤救了我一命,这点儿东西不值当什么。”
那不是,他也救了自己一次吗?都扯平了。
但秦绥绥这话没说出口,本来进黑市就有风险,她生怕梁淇又要拉着她“叙旧”,直接丢下五块钱就跑了。
她也不知道够不够,反正就五块钱。
梁淇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溢出一丝苦笑:“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檐廊后的木门里窜出来一个精瘦的人:“老大!什么可不可以?那么多东西,怎么就收五块钱?我那香油可是用上好的芝麻榨的!你那一壶估计都快五斤了!还有那芝麻酱!”
他满脸心疼,边说就要边去拿秦绥绥丢在架子上的五块钱,没想到被梁淇抢先一把拿走,他看着梁淇转身离去的背影有些错愕,就见他手朝后向他摆了摆:“刚才那香油和芝麻酱的钱就直接补到你这个月的工资里,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他脸上一喜,但转眼又迷糊起来,老大来一趟,就是为了帮他卖点香油和芝麻酱?还是倒贴的那种?
另一边秦绥绥和嫂子们买完调料,这一趟来要买的东西基本上都买完了。
从另一道门出黑市的时候,居然发现有一个老伯用扁担挑着两个大水桶,水桶里面居然是草鱼、花鲢、黄骨鱼等一些淡水鱼。
要知道秦绥绥从小生活在江城,吃着淡水鱼长大的,来到琼台岛后,这里大部分都是海鱼,她已经许久没吃上淡水鱼了,而且她正想着买草鱼做酒糟鱼呢,这运气也太好了!
她直接选购了三条大草鱼,又把花鲢选了两条,还称了五斤手指长的小鱼,把卖鱼的老伯高兴坏了,直接给她便宜了五毛钱。
几个人篮子里都装了满满的“好东西”,也不敢在路上耽搁,骑着自行车就飞奔回家。
路过吴嫂子家,秦绥绥把刚才买的苎麻布料交给吴嫂子,请她帮自己做条裙子,帮赞赞做条小短裤和小汗衫,再帮裴九砚也做件汗衫。
吴嫂子知道她和赞赞的尺码,但不知道裴九砚的,就给了她一条软尺,让她晚上回去帮裴九砚量一下尺寸。
刚到家门口,听到动静的汤嫂子就出来了,看见秦绥绥眉开眼笑的样子,就知道东西买到了。
秦绥绥把帮她带的豆瓣酱和辣椒酱递给她,又把篮子里的三条草鱼拿给她看:“嫂子,鱼我买回来了,你一会儿教我做酒糟鱼吧!”
汤嫂子也惊讶:“呀!这鱼可真漂亮!做出来的酒糟鱼肯定好吃!行,我这就回去拿钱给你,顺便在菜园子里摘点辣椒过来!”
做酒糟鱼需要米酒和辣椒面,但汤嫂子的“独门秘笈”需要加点新鲜的辣椒,秦绥绥没种,只能从她院子里摘。
秦绥绥也没拒绝,两家的菜平时也经常换着吃。她把东西收进去后,又把之前从玻璃厂买来的另一个酱菜坛子抱出来,又从空间里拿出一瓶米酒出来,再把需要的调料都准备好,全部收拾好后,汤嫂子也来了。
两个人就在院子里的芒果树下忙活起来,洗鱼、剁鱼、制作酱料……忙活了一下午,天边的太阳已经西斜了,才终于把三条大草鱼腌制进了坛子里。
秦绥绥看了看手表,已经五点多了,再过一会儿就要去接赞赞了。
她连忙收拾了一下,指着墙角水桶里的花鲢:“嫂子,我现在去军人服务社那边买点豆腐,晚上就在我家吃豆腐炖鱼,你和郭哥都过来吃,我亲自下厨,多吃鱼对你和孩子都有好处!”
汤嫂子本来想拒绝的,但听到最后一句话,也点点头:“行,你郭哥这两天出海了,不在家,正好把我之前赶海捡到的那十几只兰花蟹拿过来给你们吃,我现在我不方便吃。”她摸了摸肚子,满脸都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