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步步惊心的探秘陷阱(2 / 2)

苏星晚的心沉了下去,但脸上依旧维持着“林薇”那混合着不悦和被说服的犹豫表情。她的大脑在恐惧的冰层下高速运转。强行突围?楼梯狭窄,对方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成功几率渺茫。假意顺从?一旦被搜身,身份立刻暴露,下场只会更惨。通讯中断,孤立无援。

“好吧,”她似乎被说服了,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既然夜枭先生如此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希望这‘净化’别太繁琐。”她看似随意地迈步,走向管家指示的方向——楼梯侧面一条更幽暗的、通往仆人区域的通道。就在她与老管家擦肩而过的瞬间,她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借着宽大裙摆的掩护,极其隐蔽而迅捷地动了一下,一个比米粒还小的黑色物体无声无息地黏在了管家深色制服的袖口褶皱深处。

那是她最后的求救信号——一枚被动式追踪信标。只能祈祷外勤组的信号捕捉车能覆盖到这片区域。

老管家毫无察觉,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引着她走向那条灯光昏暗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间弥漫着浓郁熏香气味的房间,墙壁被刷成深沉的紫色,光线幽暗。房间中央,赫然摆放着一个造型古朴、类似浴桶的深色木桶,里面盛满了颜色诡异、近乎墨绿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浓烈的、混合了草药和某种腥甜的气息。

“请林女士更衣,浸泡十分钟,净化身心磁场,方能感受‘天音’的真谛。”老管家站在门口,声音平稳无波,目光却如同冰冷的探针。

苏星晚看着那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液体,胃里一阵翻腾。这绝不是什么净化!这浓烈的气味中,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神经抑制剂特有的甜腻气息!一旦浸泡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她站在房间中央,背对着门口的老管家,身体微微绷紧。手指悄然摸向藏在束腰内侧的微型电击器。这是最后的搏命手段。汗水从她的额角渗出,沿着精致的下颌线滑落,滴落在深紫色的地毯上,瞬间消失不见。

“怎么?林女士需要帮助?”老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苏星晚缓缓转过身,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挤出一丝探究的好奇:“我只是好奇,这‘净化液’的成分似乎很特别?我对东方草药学也略有涉猎……”

她的话音未落,老管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如同面具般剥落,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洞悉一切的了然。

“不必再演了,苏警官。”老管家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刺骨,如同毒蛇吐信,“或者说,国安特别行动处,代号‘夜莺’的苏星晚小姐。你们的行动,到此为止了。”

苏星晚浑身剧震!身份暴露了!对方不仅知道她的假身份,更直接点破了她的真实身份和组织代号!巨大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比面对那桶诡异的液体更让她感到恐惧。这绝不仅仅是陷阱,这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针对她和顾沉舟的猎杀!

房间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拿下!”老管家一声令下,冰冷无情。

门口阴影处,两个如同铁塔般壮硕的黑衣保镖猛地踏步而入,带着一股腥风,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向苏星晚纤细的手臂,动作迅猛如虎扑!他们的眼神空洞而凶狠,只有纯粹的服从命令。

千钧一发!

苏星晚眼中厉色一闪,所有的伪装、犹豫瞬间褪去,只剩下属于“夜莺”的凌厉与决绝!在老管家话音落下的刹那,她的身体已经动了!不是后退,而是不退反进,迎着左侧扑来的保镖猛地一矮身!珍珠白的裙摆如同瞬间绽放又收拢的花瓣,在幽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优雅却致命的弧线。

“嗤啦——!”

细微的电流爆鸣声响起!她藏在手中的微型高压电击器,如同毒蛇的獠牙,精准无比地戳在左侧保镖伸来的手腕内侧!强大的电流瞬间贯穿!

“呃!”那壮汉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麻袋,双眼翻白,庞大的身躯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轰然向前栽倒,重重砸在地毯上,激起一片微尘。肌肉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右侧扑来的保镖动作一滞,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娇弱的“投资人”竟有如此狠辣的反击手段!

苏星晚要的就是这一瞬的迟滞!电光火石之间,她借着矮身前冲的势头,身体如同灵猫般猛地拧转,修长的右腿带着全身的旋转力量,划出一道凌厉的鞭影,高跟鞋尖锐的鞋跟如同战锤,狠狠踹在右侧保镖的膝弯外侧!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啊——!”右侧保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右腿瞬间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扭曲,整个人失去平衡,惨叫着向前扑倒,正好撞在门口的老管家身上!

老管家猝不及防,被这沉重的躯体撞得一个趔趄,向后连退几步,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怒交加的表情。

通道狭窄!苏星晚毫不犹豫,脚尖一点,身体轻盈地从倒地的两个保镖之间穿过,直扑通道入口!目标只有一个——冲出这条死亡通道,回到相对开阔的仆人区域!她甚至顾不上被撕裂的裙摆和高跟鞋的脱落,赤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

“拦住她!”老管家捂着被撞痛的胸口,嘶声怒吼,声音因为愤怒而尖锐变形。

通道入口处,另外两名守在仆人区域走廊的保镖闻声而动,拔出甩棍,凶狠地扑了上来!狭窄的通道限制了苏星晚闪避的空间。

眼看就要被前后夹击!

苏星晚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她猛地停步,身体后仰,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迎面砸来的甩棍!同时,她一直紧握在左手、伪装成晚宴手包的坚硬金属包身,被她当作短棍,用尽全力狠狠砸向右侧保镖持棍的手腕!

“砰!”一声闷响!那保镖手腕剧痛,甩棍脱手飞出。

但左侧保镖的攻击已至!甩棍带着风声砸向她的肩头!苏星晚避无可避,只能咬牙侧身,用相对厚实的肩背肌肉硬抗!

“啪!”一声脆响!剧痛瞬间从肩胛骨传来,让她眼前一黑,闷哼一声,身体被巨大的力量砸得向侧面踉跄几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机会!两名保镖再次扑上!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

“呜——嗡——!”

一阵低沉到几乎无法听见、却带着诡异穿透力的嗡鸣声,毫无预兆地从楼下深处传来!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骨骼和神经的低频震动!瞬间,整个通道的空气仿佛都凝固、粘稠起来!

扑向苏星晚的两名保镖,动作猛地一僵,脸上瞬间浮现出极度痛苦和茫然的神色,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头颅!他们捂住耳朵,发出无声的嘶吼,身体摇晃着,攻击动作完全变形、停顿。

苏星晚同样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袭来,仿佛整个大脑都在被那低频音波搅动。但她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下了不适,眼中精光爆射!就是现在!

她强忍着肩背的剧痛和眩晕,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两个暂时失去战斗力的保镖中间的空隙窜了出去!赤脚踏过冰冷的地板,冲入了相对宽敞的仆人走廊!

走廊里,几个穿着佣人服饰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愣在原地。

“抓住她!”老管家气急败坏的吼声从通道里传来。

苏星晚没有片刻停留,目光飞速扫视,锁定走廊尽头一扇标着“储藏室”的门。她撞开挡路的佣人,不顾一切地冲向那扇门!身后,缓过神来的保镖和更多闻讯赶来的脚步声如同潮水般追来。

她猛地拉开储藏室的门闪身而入,反手锁死!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剧烈喘息,汗水浸透了礼服,肩背的剧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储藏室内堆满杂物,弥漫着灰尘和清洁剂的味道。唯一的窗户很高很小,装着粗壮的铁栏。

门板被猛烈撞击!锁扣发出呻吟!

完了吗?苏星晚的心沉入谷底。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一堆废弃的亚麻布上。不!绝不可能坐以待毙!她必须制造混乱,必须想办法把那枚追踪信标的位置信息传递出去!

她猛地扑向角落,扯起那些厚重的、沾满灰尘的亚麻布,用尽力气将它们抛向房间中央悬挂着的老式大功率白炽灯泡!同时,她摸出藏在束腰内侧最后一件东西——一枚微型燃烧胶囊(非明火,剧烈氧化反应产生高温浓烟),狠狠砸向那堆被灯泡烤得发烫的亚麻布!

“嗤——!”刺鼻的浓烟瞬间腾起!橘红色的火光伴随着滚滚黑烟猛地爆开,迅速吞噬了亚麻布,火舌贪婪地舔舐着空气!刺鼻的焦糊味和浓烟瞬间充满了狭窄的储藏室!高温浓烟滚滚,火势虽不猛烈,但产生的浓烟和高温瞬间触发了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系统!

“哗——!”冰冷的水流如同暴雨般当头浇下!

门外传来惊呼和混乱的拍打声,撞击门板的力道明显减弱。浓烟迅速从门缝下方涌出,弥漫到走廊里,刺耳的消防警报瞬间响彻整个庄园!

“咳咳……该死!救火!快!”门外传来老管家气急败坏又呛咳的怒吼。

混乱!苏星晚要的就是混乱!她忍着浓烟呛咳和冷水浇身的冰冷,目光死死盯着那扇被撞得摇摇欲坠的门。她需要等待一个破门而入的瞬间,一个冲入混乱走廊、混入人群的机会!冰冷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带走汗水,也带来刺骨的寒意,肩背的伤痛在冷水的刺激下更加尖锐。她蜷缩在角落,避开浓烟最烈处,像一头蛰伏在暴雨和火焰中的猎豹,等待着那唯一的、稍纵即逝的突围时机。门板在撞击下呻吟,每一次震动都牵动着她紧绷的神经。浓烟越来越重,即使躲在角落,视线也开始模糊,喉咙被刺激得发痒,她死死咬住下唇,压抑着咳嗽的冲动。

门外混乱的呼喊声、脚步声、水流声交织成一片。突然,撞击门板的力量猛地增强!

“砰!哐当!”

不堪重负的门锁终于崩开!沉重的木门被粗暴地撞开,两个被浓烟熏得眼泪直流、剧烈咳嗽的保镖捂着口鼻冲了进来!水流浇在他们头上,更显狼狈。

就是现在!

在门被撞开的刹那,苏星晚动了!她像一道融入水流和浓烟的影子,身体压到最低,几乎是贴着湿滑的地面,从两个保镖尚未站稳、视线被浓烟和喷淋水流模糊的腿边空隙,猛地向外窜去!

“咳!人……咳咳……跑了!”一个保镖发现了她,嘶哑地喊叫,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一片湿透的、滑腻的裙角残片。

苏星晚冲出储藏室,一头扎进更加混乱的走廊!消防喷淋系统已经全面启动,冰冷的水柱从天花板各处疯狂喷洒,整个仆人区域如同陷入暴雨。浓烟弥漫,视线受阻,呛咳声、叫喊声、奔跑声响成一片。佣人们惊慌失措,如同没头的苍蝇。赶来的保镖们也被水流和浓烟干扰,一时难以分辨目标。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水,强忍着肩背的剧痛和眩晕,毫不犹豫地冲向记忆中通往主宴会厅的方向!必须回到人多的地方!只有在那里,才有浑水摸鱼的可能!赤脚踏在湿滑冰冷的地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

“在那边!拦住她!”老管家嘶哑的声音穿透水幕和嘈杂,如同跗骨之蛆。他站在稍远处,指着苏星晚奔逃的方向,脸上沾满烟灰和水渍,表情扭曲狰狞。

几名反应过来的保镖立刻拨开混乱的人群,踩着积水,凶狠地追了上来!甩棍在迷蒙的水汽中划出冰冷的弧线。

苏星晚拼尽全力奔跑,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肩背的伤处。冰冷的喷泉水不断冲刷着她的身体,带走体温,也让脚步更加虚浮。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甩棍破空的声音仿佛就在脑后!

眼看就要被追上!

突然,斜刺里一个推着巨大餐车、同样被淋得浑身湿透的年轻侍者,似乎因为惊慌和地面湿滑,脚下一个趔趄,沉重的餐车猛地失去控制,带着上面堆积如山的银质餐具和酒水,轰然倾倒,如同小山崩塌般,狠狠砸向追在最前面的两名保镖!

“哗啦——哐当!!!”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玻璃碎裂声、餐车倾倒的巨响瞬间爆发!银盘、酒杯、食物残渣混合着冰冷的水流,如同泥石流般将两名保镖瞬间淹没!他们惨叫着被绊倒、砸中,在湿滑的地面上狼狈挣扎。

“啊!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的侍者惊慌失措地大喊,试图去扶,反而更加添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为苏星晚争取到了宝贵的几秒钟!她甚至来不及看清那个侍者模糊的面容,只是用尽最后的力量,猛地拐过一个堆满清洁推车的转角,暂时甩脱了追兵!

然而,她并没有冲向主宴会厅的方向。经过刚才的奔逃和混乱,她意识到主厅方向必然已被重兵封锁。她的目光,死死锁定了这条走廊尽头另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那上面画着一个向下的箭头和一个模糊的“设备层”字样。一个更危险,但或许也是唯一能暂时摆脱追兵、并可能找到其他出路的地方!

没有丝毫犹豫,她猛地拉开那扇沉重的、布满灰尘的金属门,一股更加冰冷、混合着机油、尘埃和潮湿混凝土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后,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一段陡峭向下的金属楼梯。

苏星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混乱的走廊和水幕中隐约追来的身影,一咬牙,闪身进入门内,反手将沉重的金属门猛地关上!“哐当”一声巨响,隔绝了外面的水声、警报声和追捕的喧嚣。世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和浓稠的黑暗,只有她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在狭窄的楼梯井里回荡。

她靠在冰冷的金属门上,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湿透的薄薄衣料传来。肩背的剧痛在短暂的奔逃后更加猛烈地反噬,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冰冷的水珠从发梢、脸颊不断滴落,在脚下积起一小滩水渍。黑暗如同实质,包裹着她,吞噬着一切光线和声音。

短暂的喘息后,苏星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摸索着战术腰带(隐藏在裙内)的暗扣,取出一支微型冷光棒。用力一折,幽绿色的、微弱但稳定的光芒亮起,勉强驱散了身前一小片浓稠的黑暗。

光芒映照下,眼前是一段陡峭的、锈迹斑斑的金属楼梯,盘旋向下,深不见底。空气污浊,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尘埃味和一股隐隐的、难以形容的腥甜气息。楼梯扶手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锈迹。墙壁是裸露的粗糙混凝土,布满了各种粗大的管道和线缆,如同巨兽体内盘根错节的血管和神经。脚下积着一层薄薄的、混杂着油污的黑色泥垢。

这里,是这座奢华庄园不为人知的、肮脏冰冷的血管。也是她暂时的避难所,和未知的险境。

她忍着伤痛,扶着冰冷的、布满锈迹的扶手,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金属楼梯在她脚下发出轻微而刺耳的呻吟,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冷光棒只能照亮脚下几级台阶和一小片区域,更深的黑暗在前方等待着。未知的恐惧和身体的伤痛交织,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不知向下走了多久,楼梯终于到了尽头。眼前是一条更加宽阔、但同样幽暗的走廊。管道更多,更粗大,如同史前巨蟒盘踞在头顶和两侧墙壁。地面更加湿滑泥泞。空气里的腥甜气味似乎更浓了些,还混杂着一丝消毒水的味道,令人作呕。

走廊深处,隐约传来一种声音。不再是楼上的低频嗡鸣,而是一种更加机械化的、沉闷而规律的……轰鸣?像是某种巨大的机器在运转。

苏星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握紧了手中的微型电击器(已重新充能一次),另一只手捏着冷光棒,如同握着救命稻草,警惕地、一步步向着声音的来源挪去。肩背的伤痛在每一次迈步时都尖锐地提醒着她的脆弱。幽绿的光芒只能照亮身前有限的范围,四周的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仿佛随时会吞噬这微弱的光源。

转过一个堆满废弃木箱的弯角,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带有圆形观察窗的金属气密门,如同银行金库的大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冰冷的金属质感。而门旁边的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暗格滑开,露出一个闪烁着红光的虹膜识别装置。刚才那沉闷的轰鸣声,似乎就是从这扇门后传来。

就在她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扇门时——

“啪嗒…啪嗒…啪嗒…”

清晰的、硬质鞋跟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不疾不徐,从她身后的黑暗中传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的鼓点上。

苏星晚浑身汗毛倒竖!猛地转身,将冷光棒举高!

幽绿的光芒艰难地刺破黑暗,勉强照亮了来人。

那是一个穿着考究黑色西装的男人,身材高大。脸上覆盖着一张毫无表情的白色硬质面具,光滑如同瓷器,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面具上没有任何孔洞,眼睛的位置是两片深色的、无法看透的镜片。他的双手随意地插在西裤口袋里,姿态悠闲得如同在自家花园散步,与这肮脏冰冷的环境格格不入。

面具人停在距离苏星晚大约五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如同在欣赏一件落入陷阱的猎物。冰冷的镜片反射着幽绿的冷光,毫无波澜。

“苏警官,或者说,‘夜莺’,”一个经过电子变声处理的、毫无感情起伏的冰冷声音,从面具下传来,带着奇特的回响,在这幽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瘆人,“庄园的舞会尚未结束,您这身湿透的礼服,可不太适合参加接下来的‘核心鉴赏’环节。”他微微歪了歪头,面具在冷光下泛着无机质的幽光,“你的同伴,顾沉舟,此刻想必也正在享受我们为他精心准备的‘欢迎仪式’。你们所有的挣扎,都只是这终结乐章前,微不足道的插曲。”

他的动作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缓缓地抬起一只手,那只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聚着某种力量。然后,他的手指慢慢地伸直,指向那扇厚重的金属门,整个动作显得优雅而又坚定,仿佛这扇门就是他的猎物,而他则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正用他的猎物来展示自己的掌控力。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说出口的。当他说出“你们的行动,今天终结”这句话时,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让人不禁想要服从他的命令。

接着,他的目光转向了苏小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请吧,苏小姐,真正的‘天音’,在门后等着聆听你的……绝唱。”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期待,仿佛苏小姐的绝唱将会是一场震撼人心的表演,而他则是这场表演的唯一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