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曙光前的恶战与转机(1 / 2)

顾沉舟在极限压力下终于研发出无法被破解的量子加密设备。苏星晚巧妙利用音乐圈人脉,以一把小提琴为媒介撬开了胆小王总监的嘴。警方揪出的内鬼在审讯中崩溃,供出关键证据藏匿点。废弃工厂地下室,顾沉舟和苏星晚在警方掩护下找到黑暗势力核心账本。撤离时增援赶到,黑暗势力头目“夜枭”亲自坐镇指挥。顾沉舟发现账本中竟藏有指向更高层保护伞的加密信息。

顾沉舟关掉实验室最后一盏灯,沉重的黑暗瞬间吞噬了空间,只余窗外城市遥远而疏离的灯火,如同散落在墨色天幕上的冰冷碎钻。他靠在冰冷的操作台边缘,闭上干涩刺痛的眼睛,耳畔却仍残留着昨夜杀手追击时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还有自己粗重如风箱的喘息。死亡冰冷的触感,似乎还紧贴在汗湿的背脊上,挥之不去。

通讯安全,这沉甸甸的四个字,此刻比任何武器都更具杀伤力。黑暗势力编织的那张无形巨网,正通过无处不在的监听与渗透,一点点收紧绞索。他猛地睁开眼,视线落在工作台上那堆散乱的图纸、闪烁的示波器和裸露着精密元件的主板雏形上。时间,像指缝间不断流失的沙,容不得半分喘息。

他重新打开灯,炽白的光线刺得他眯了眯眼。指尖带着一种近乎机械的精准,捻起一根细如发丝的量子纠缠光纤,对准主板上那个肉眼几乎无法辨别的微型耦合接口。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悬在下颌,滴落在冰冷的金属台面,洇开一小片深色印记。指尖因长时间的高强度操作而微微颤抖,每一次细微的位移都可能导致数小时的心血付诸东流。

“维度折叠密钥……” 他沙哑地低语,这是他在过去七十二小时不眠不休的极限推演中,从混沌理论、量子非定域性以及古老的图灵机不可判定性命题的夹缝里,硬生生劈开的一条险径。它不再依赖传统加密算法那繁复却终究可被暴力穷举的数学迷宫,而是将信息本身,如同将一张薄纸投入更高维度的烈火,折叠、熔铸成超越三维时空认知的奇异态。

时间的概念在高度专注中彻底模糊。窗外,晨曦艰难地撕开厚重的云层,将惨白的光涂抹在高楼冰冷的玻璃幕墙上,接着又被正午灼热的骄阳取代。操作台上,用来提神的浓咖啡早已冷透,凝结出一层难看的油脂。顾沉舟浑然不觉,他全部的意志力都灌注在眼前这片方寸之地。示波器的屏幕上,原本杂乱无序的波形,在他最后一次近乎孤注一掷的精密校准后,骤然跃动起来,以一种奇异、稳定、充满内在韵律的量子纠缠态同步震荡。

成了!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极度疲惫和狂喜的激流猛地冲上头顶,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稳。他扶着操作台,急促地喘息,胸膛剧烈起伏。连续数日废寝忘食的透支,在此刻化为沉重的铅块,压向四肢百骸。然而,当他颤抖的手指最终按下那个小小的蓝色启动键,看着代表“量子维度折叠密钥”协议成功加载的绿色指示灯稳定亮起时,一种近乎悲壮的自信,压倒了所有生理上的虚脱。

苏星晚推开“云涧”茶室厚重的木格门,古琴低回的琴音裹挟着沉水香清冽微苦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隔绝了门外车水马龙的喧嚣。侍者无声地引她穿过回廊,停在一间名为“幽篁”的雅室门前。

推门而入,王总监已经到了。他坐在临窗的矮榻上,一身熨帖的灰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看到苏星晚,他脸上立刻堆起职业化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像一张勉强糊上去的纸,僵硬而缺乏温度,眼神深处藏着掩饰不住的焦虑,频频瞥向紧闭的房门。

“苏小姐,久仰久仰。”他站起身,声音刻意放得平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今天怎么有雅兴约我喝茶?”

“王总监客气了。”苏星晚回以无可挑剔的微笑,款款落座。她今天穿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旗袍,颈间只系了一条细细的银链,坠子是一枚小巧的、音符形状的蓝宝石。她熟练地温杯、洗茶、冲泡,动作行云流水,氤氲的茶香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她聊起最近的几场国际音乐节,某个新锐作曲家的风格,话题轻松而专业,如同老友闲叙。

王总监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点点,但眼中的警惕并未减少。他端起青瓷茶杯,小口啜饮,目光却不时飘向苏星晚放在身侧琴匣上的手。

时机到了。

苏星晚放下茶盏,指尖不经意地拂过琴匣光滑的表面,发出细微的声响。她抬眼,目光变得沉静而锐利,如同拨开云雾的月光,直直照进王总监略显躲闪的眼底。

“王总监,”她的声音依旧柔和,却带上了一种不容回避的分量,“最近圈子里,风声似乎不太对。几桩版权纠纷,几起新星离奇沉寂……感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琴键上乱弹,搅得整个乐章都失了和谐。您在这行深耕多年,是真正的行尊,不知……有没有察觉到什么‘杂音’?”

王总监端杯的手猛地一颤,几滴滚烫的茶汤溅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竟浑然未觉。笑容彻底僵在脸上,眼神瞬间慌乱起来,下意识地避开苏星晚的注视,喉结上下滚动:“苏、苏小姐说笑了……市场变化快,起起落落很正常……哪有什么无形的手……”

“是吗?”苏星晚轻轻打断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那‘月光奏鸣曲’呢?那首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惊艳四座,版权却莫名其妙落入‘蓝鸟资本’囊中的遗珠之作……它的原作者,那位才华横溢却英年早逝的青年钢琴家,他的意外坠楼……真的只是意外吗?”

“蓝鸟资本”四个字,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刺进王总监的神经。他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仿佛看到了最恐怖的景象:“你……你怎么知道……这不可能……”

“还有,”苏星晚的声音冷了下来,如同冰珠落玉盘,字字清晰,“去年那场本该属于林薇的亚洲巡演顶级赞助,最后为什么落到了她那位唱功平平、却突然资源爆棚的‘闺蜜’头上?林薇在签约前突发‘声带小结’,从此沉寂……王总监,您作为那次巡演的主要推手之一,中间牵线的‘蓝鸟资本’代表,那位姓赵的先生,事后给您的海外账户,打入的那笔‘顾问费’,数额不小吧?”

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地敲打在王总监最脆弱、最恐惧的记忆节点上。他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整个人瘫软在矮榻上,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膝盖,指节捏得发白,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大口喘着气,眼神涣散,充满了被彻底剥光的绝望。

“苏……苏小姐……”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哭腔,“我……我也是被逼的!他们……他们手眼通天!我不照做……我全家……我……”

苏星晚静静地看着他崩溃,眼中没有嘲讽,只有一片深沉的、带着一丝悲悯的冷静。她耐心地等待,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手,等待猎物在陷阱中耗尽最后的挣扎力气。雅室内只剩下王总监粗重压抑的喘息和窗外隐约传来的琴声。

良久,王总监终于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精心维持的形象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恐惧彻底碾碎的狼狈。他看着苏星晚,眼神里只剩下乞求:“苏小姐……您……您到底想怎么样?您朋友手里的那些……那些东西……能不能……”

“告诉我真相。”苏星晚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关于‘蓝鸟资本’,关于它背后的那只‘手’。它的核心在哪里?由哪些人掌控?他们如何运作?如何联系?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许漏。”

王总监绝望地闭上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滚落。他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再次睁眼时,那眼神空洞得如同死水,只剩下认命的麻木。

“……好……我说……”他哑着嗓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抠出来,“‘蓝鸟’……只是冰山一角……它背后……是一个叫‘暗影议会’的东西……”

市局地下三层的特殊审讯室,空气冰冷而凝滞,只有通风管道发出单调低沉的嗡鸣。惨白的灯光从头顶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照亮了审讯桌对面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档案科警员,张强。

他蜷缩在冰冷的金属椅子里,深蓝色的警服衬衣后背已被冷汗完全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双手戴着手铐,放在桌面上,指尖神经质地颤抖着,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未能完全洗去的墨迹和灰尘。他不敢抬头,目光死死盯着自己颤抖的手指,仿佛那是世界上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负责主审的是刑侦支队长雷厉,一个面容刚毅、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中年男人。他并没有疾言厉色,只是用那双能穿透人心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张强,手指有节奏地、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嗒…嗒…嗒…

那声音在极度安静的审讯室里被无限放大,像重锤,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在张强濒临崩溃的神经上。每一次敲击,都让他本就紧绷的身体剧烈地哆嗦一下。汗水汇聚成小溪,从他剃得很短的鬓角滑落,滴在警服肩章上,晕开深色的斑点。

“张强,”雷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如同冰冷的钢针,直刺对方最深的恐惧,“三天前,技术科复原了被彻底粉碎的‘7·15’跨境洗钱案的部分电子卷宗备份。有意思的是,在系统记录的最后访问日志里,清晰地显示着你的警号和终端编码——就在那份卷宗被物理销毁前的三小时。能解释一下,深更半夜,你一个管档案的,去加密数据库里‘访问’那份已经被标记为封存的案子,是为了什么?重温旧梦?”

张强的身体猛地一抖,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干涩声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得更急。

“哦,对了,”雷厉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手边一个透明的物证袋里,捻出一枚极其微小、几乎与灰尘无异的金属碎片,放在桌面上,轻轻推到张强眼前,“在档案室碎纸机下方的管道拐角里找到的。技术科鉴定过了,某种特制的微型信号发射器的残骸。这种小玩意儿,激活后能持续工作大约十五分钟,正好够把附近电子设备的运行信息……比如访问了什么加密文件……发射出去。巧的是,在它最后发射信号的时段内,档案室里,只有你在加班。”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张强身上,“谁给你的?任务是什么?销毁‘7·15’的原始纸质卷宗,也是‘它’的指令?”

“不……不是我……我没有……”张强终于挤出一丝微弱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充满了绝望的辩解,眼神却彻底涣散了。

雷厉没有理会他苍白的否认,只是从文件夹里又抽出一张照片,推到张强面前。那是一张监控截图,有些模糊,但足以辨认出张强和一个穿着连帽衫、将面容深深隐藏在阴影里的男人,在深夜无人的街角短暂接触的画面。照片下方标注着精确的时间和地点。

“这个人,”雷厉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了冰,“代号‘信鸽’,我们盯他很久了。他是‘那边’专门负责传递指令和接收‘成果’的联络人。张强,告诉我,那天晚上,‘信鸽’给了你什么?又拿走了什么?”

心理防线彻底崩塌的声音,清晰得如同玻璃碎裂。

张强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和彻底的恐惧。他看着雷厉,看着照片,看着那枚冰冷的金属碎片,最后一丝侥幸被碾得粉碎。他崩溃了。

“啊——!”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嚎叫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恐惧。他双手猛地抱住自己的头,身体剧烈地抽搐,涕泪瞬间糊满了整张脸。

“我说!我都说!”他哭喊着,声音嘶哑破碎,“是他们逼我的!他们抓了我女儿!他们说……说不照做……就……就把那些照片发到网上去!还要……还要让我女儿永远消失!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啊……”

他语无伦次,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信鸽’……他让我……让我找机会……彻底销毁‘7·15’的原始账册……那是他们的命根子……所有的资金流向……所有的保护伞……都在上面……不能留……一点都不能留……纸质卷宗……我已经……已经在锅炉房烧掉了……但……但电子备份……我没权限……彻底清除……只能……只能报告位置……”

雷厉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位置?什么位置?”

张强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瘫软在椅子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北郊……废弃的……‘红星’化工厂……地下……地下室的……b区……冷库……他们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

雷厉霍然起身,抓起桌上的对讲机,声音斩钉截铁,响彻整个指挥中心:“目标确认!北郊‘红星’废弃化工厂地下室b区冷库!行动队,立刻出发!通知顾沉舟、苏星晚,证据点找到了!重复,立刻出发!”

车轮卷起郊外道路上陈年的灰土,拉出长长的烟龙。三辆经过改装的黑色越野车如同沉默的巨兽,引擎低沉咆哮,碾过坑洼不平的废弃厂区道路,朝着深处那一片巨大、破败、如同钢铁坟场般的厂房群疾驰而去。

顾沉舟坐在中间车辆的副驾驶,手指紧紧攥着腿上那个不起眼的黑色手提箱——里面装着刚刚完成最终测试的量子加密通讯设备原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硌着他的手心,带来一种奇异的镇定感。他透过布满灰尘的车窗,死死盯着远处轮廓越来越清晰的巨大厂区。那些锈迹斑斑、扭曲变形的管道如同垂死巨兽的骨骼,在黄昏惨淡的天光下投下狰狞而巨大的阴影,一股浓重的铁锈、化学残留物和潮湿霉菌混合的腐朽气息,即便隔着车窗也顽强地钻入鼻腔。

“各组注意,即将抵达目标区域。A组封锁外围,建立警戒线!b组,c组,跟我突击主厂房入口!狙击手就位!”雷厉冷硬的声音通过车载通讯器响起,瞬间绷紧了所有人的神经。

车子一个急刹,在距离主厂房锈蚀斑驳的巨大铁门二十米处停下。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啸。车门洞开,训练有素的警员们如猎豹般鱼贯跃出,依托着废弃的车辆残骸、倾倒的钢架作为掩体,动作迅捷而无声。

顾沉舟和苏星晚在两名精干警员的贴身掩护下,迅速下车,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厂房外墙移动。顾沉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听觉上。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穿过破洞的彩钢板屋顶发出的呜咽声。这寂静本身,就是最大的警兆。

“太安静了。”旁边掩护的警员低声咒骂了一句,手指稳稳扣在扳机上,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幽暗的角落。

雷厉打了个战术手势。两名队员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贴近那扇虚掩着的、布满红褐色铁锈的巨大铁门,准备突入。

就在其中一人手指即将触碰到冰冷铁皮的刹那——

“砰!”

一声突兀、沉闷的枪响撕裂了死寂!不是来自厂房内部,而是来自侧上方!子弹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狠狠凿在铁门旁边的水泥柱上,碎石和火星瞬间迸溅!

“狙击手!十点钟方向!水塔顶部!”通讯频道里响起狙击手急促的示警!

枪声就是信号!

原本死寂的厂房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蜂巢,瞬间“活”了过来!无数火舌从破碎的窗户、高处的通风管道口、倒塌设备的缝隙中疯狂喷吐!子弹如同骤雨般泼洒下来,打在废弃的金属设备上发出刺耳密集的“当当”声,溅起耀眼的火星,尘土漫天飞扬!

“压制!火力压制!”雷厉的怒吼在枪声中响起。训练有素的警员们立刻依托掩体展开反击,自动步枪短促有力的点射声、霰弹枪的轰鸣、手雷爆炸的巨响瞬间交织成一片死亡的乐章。子弹在空中尖锐地呼啸、碰撞,金属撕裂的刺耳噪音、受伤者的闷哼和怒吼、战术指令的短促呼喝……所有声音混合成一股狂暴的声浪,狠狠冲击着耳膜。

“走!”掩护顾沉舟和苏星晚的警员低吼一声,用身体挡在两人外侧,手中的突击步枪朝着一个刚刚冒出火舌的窗口猛烈扫射,暂时压制住那个火力点。另一名警员迅速拉开侧面一扇相对完好的小铁门。

“弯腰!快!”顾沉舟一把拉住苏星晚的手腕,两人几乎是贴着地面,在警员交叉火力的掩护下,猛地滚入门内。

厂房内部的光线更加昏暗,弥漫着浓重的机油、铁锈和硝烟的混合气味。巨大的废弃反应釜、扭曲的管道、散落一地的零件构成迷宫般的复杂地形。枪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更加震耳欲聋。子弹不时打在附近的金属设备上,溅起火花,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这边!通往地下室!”一名警员指着不远处一个向下延伸的、黑洞洞的楼梯口喊道,同时举枪朝着楼梯上方一个试图探头的黑影猛烈射击,将其逼退。

三人立刻沿着墙根,借着巨大设备的阴影,快速向楼梯口移动。苏星晚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腔,每一次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都让她头皮发麻,但她紧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跟上顾沉舟的步伐。

突然,前方拐角处猛地闪出两个端着冲锋枪的黑影!黑洞洞的枪口瞬间抬起!

“小心!”顾沉舟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将苏星晚狠狠推向旁边一个巨大的金属齿轮箱后!同时,掩护他们的警员反应快如闪电,一个精准的点射!

“哒哒哒!”冲锋枪的子弹擦着顾沉舟刚才站立的位置扫过,在水泥地上留下一串弹孔!而那名警员的子弹则准确命中其中一人的胸口,对方闷哼一声栽倒。

另一名敌人刚想调转枪口,另一名掩护警员的手枪也响了!子弹击中对方持枪的手臂,冲锋枪脱手落地。受伤的敌人凶悍异常,竟嘶吼着拔出匕首猛扑上来!

“滚开!”掩护顾沉舟的警员怒吼一声,一个干脆利落的擒拿格斗,扭住对方手腕,膝盖狠狠顶在其腹部,趁对方弯腰痛呼的瞬间,一记掌刀劈在颈侧,将其击晕。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快走!”警员喘息着,拉起顾沉舟和苏星晚,三人不敢有丝毫停留,疾步冲向楼梯口。身后,激烈的交火声、爆炸声、呼喊声依旧震耳欲聋。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陡峭而狭窄,弥漫着一股刺骨的阴寒和浓重的霉味,混杂着隐约的、令人不安的化学药品气息。仅靠上方入口透下的微弱天光,勉强勾勒出脚下布满油污和碎石的台阶轮廓。每一步踏下,都激起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飞舞。身后厂房里激烈的枪炮声被厚重的混凝土隔绝,变得沉闷而遥远,如同另一个世界传来的背景噪音,反而更衬出此地的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

“跟紧!”打头的警员压低声音,手中强光战术手电的光柱如同利剑,刺破前方粘稠的黑暗,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另一名警员断后,枪口稳稳指向后方楼梯上方。

顾沉舟紧紧握着苏星晚冰凉的手,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的微颤。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高速运转,回忆着内鬼张强供述的方位——“b区冷库”。这庞大的地下空间如同蚁穴,被纵横交错的巨大管道和锈蚀的钢铁支架分割成无数区域,墙壁上模糊褪色的字母和数字标识在尘埃覆盖下难以辨认。

“这边!”顾沉舟目光锐利地捕捉到一处岔道旁墙壁上,一个几乎被铁锈完全覆盖的“b”字痕迹。手电光柱立刻调转方向,沿着标识所指的通道深入。

通道更加狭窄,两侧堆满了腐朽的木箱、废弃的机械零件,头顶是密布着冷凝水珠、粗如蟒蛇的管道,滴滴答答的水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空气冷得如同冰窖,混杂着一种浓烈的、类似氨水和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直冲鼻腔。苏星晚忍不住掩住了口鼻。

突然,前方带路的警员猛地停住脚步,迅速关闭了手电,同时打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三人立刻屏住呼吸,紧贴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

黑暗中,传来极其轻微的、皮靴踩踏在积水地面的“啪嗒”声,还有刻意压低的交谈声,由远及近,正从前方通道的拐弯处传来!

“……妈的,上面打得那么凶,让我们守这破冷库……冻死老子了……”

“少废话!头儿说了,这里面的东西比命重要!盯紧点,等上面信号,随时准备转移或者……处理掉!”

“知道知道……不就是那几本破账……真搞不懂……”

声音越来越近!手电光柱的余晕已经能隐约扫到拐角处!

断后的警员眼神一厉,无声地拔出腰间的军用匕首,身体微微弓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顾沉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脑飞速计算着各种可能。强攻?风险太大,枪声会暴露位置引来更多敌人。绕路?时间紧迫,且地形不明。

就在两名守卫的身影即将从拐角处探出的千钧一发之际!

“嘀嘀嘀……嘀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