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之中,狂风肆意地疯狂肆虐着。
原本平整有序的布匹,在狂风蛮横的摆弄下,剧烈地翻卷、扭曲,发出 “哗哗” 的尖锐声响。
巴塞托斯平日里总是一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豪迈模样,此刻却罕见地紧紧皱起了眉头。
他心里很清楚,这伙流浪者极有可能已被那凶猛异常的飞蚁掳回巢穴。
然而,当下困扰他的难题是,他们对飞蚁巢穴的具体方位一无所知。
即便侥幸找到了巢穴,是否要冒险闯入其中,也成了一个必须谨慎斟酌的问题。
毕竟,一旦舍弃战车这一极为重要的依仗,仅仅普通的行军蚁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更别说更加强大的飞蚁了。
马塞尔见巴塞托斯和雷恩只是呆呆地伫立在营地中央,神色凝重。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脚步轻得如同生怕惊扰了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怯意,轻声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哎,这回可麻烦大了。” 巴塞托斯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音里满是纠结。
赚过大钱的他,如今再看这区区 2000G 的报酬,实在有些难以提起兴趣。
至少在他心中,这笔钱还远远不值得他们去冒如此巨大的生命风险。
雷恩俯身捡起一个弹壳,举在阳光下,眯起眼睛仔细端详。
阳光透过蛋壳,泛出微微的光泽,他仿佛从中看到了流浪者们绝望的表情。
雷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开口调侃道:“怎么了,害怕啦?”
他的语气轻松诙谐却暗含着激励之意。
“呵呵,我会害怕?” 巴塞托斯努起嘴,摇头晃脑似是对这些蚂蚁不屑一顾,“只是现在还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摩挲着手中那把名为 “暴烈” 的霰弹枪,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有犹豫,也有一丝不甘。
鹤这时也快步走了过来,她那灵动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追问道:“什么还活着?”
雷恩简洁明了地向她阐述了两人的推测。
鹤一听,眼睛瞬间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毫不犹豫地说道:“咱们当然得去救啊,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吃掉!”
鹤的性子向来直爽,脑子里想到什么便脱口而出。
一听到有人身处险境,她本能地就想要伸出援手,全然没有细想这危险是否超出了他们的应对能力。
在她的内心深处,正义和善良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驱使着她毫不犹豫地勇往直前。
巴塞托斯考虑得则更为周全,他清了清嗓子,耐心解释道:“现在这种情形,任务难度直线飙升,咱们是可以选择终止任务,让猎人协会把任务派发给等级更高的猎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鹤的表情,试图从她的反应中寻得一丝认同。
他并非胆小怯懦之人,这只是在权衡利弊而已。
毕竟生命仅有一次,他们不能盲目地去冒险。
鹤听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反问道:“那消灭掠夺者这种任务,得找什么级别的猎人来做?”
她双手抱在胸前,眼神直直地盯着巴塞托斯,仿佛在等待他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
她的话,如同一声轰然炸响的惊雷,瞬间打破了巴塞托斯内心的犹豫。
“呃…… 这……” 巴塞托斯一下子被问得哑口无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语塞。
他心里明白,雷恩和鹤都知晓他背负着血海深仇。
可被鹤这么直白地将话题引到这上面,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心里一阵慌乱。
那深埋在心底的仇恨,像是被一把烈火瞬间点燃,在他心中熊熊燃烧起来,心中的斗志瞬间被点燃。
是啊,与掠夺者这个强大得近乎恐怖的存在相比,普通的沙漠行军蚁也好,厉害点飞蚁也罢,似乎都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哪怕是他曾见过的最强怪物乌莱尔,在掠夺者面前,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想
到这里,巴塞托斯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的火焰仿佛要化为实质,开口道:“那好,咱们就去会会这些蚂蚁!”
他的声音虽不大,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在这空旷的沙漠中久久回荡,余音不绝。
“啊!” 马塞尔听了,不禁惊呼出声。
他虽然从小没出过蛇镇,但沙漠行军蚁的恶名却如雷贯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