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江北枫和二牛回宿舍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傍晚。

他俩作为新警，待遇稍好点，还能偷偷懒。像孙正瑞、谢贤董这些老刑警，还在紧张地进行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审讯。

林国梁要求，在出发去温市前，要把胡克华等人知道的线索都挖出来。

多问出一点线索，抓捕候启宏和彭大伟就容易一些。

二牛从上铺跳下来，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饿了没？”

江北枫正在穿鞋：“要不咱去食堂吃点？”

二牛看了看表：“还没到饭点呢，去早了，指定得挨老钟骂。”

“那去帮忙打下手吧。”江北枫站起身。

二牛点头，跟着他出门。

两人一边下楼，二牛一边小声问：“北枫，江局说抓到人就官升一级，要是你能搞定，加上前两次的功劳，肯定能混个中队长当当。”

江北枫耸耸肩：“哪有那么容易，又不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二牛叹口气：“也是，人家都跑到温市了，又不在咱们地盘。”

两人正往食堂走，江北枫肩膀被拍了一下。

他转头一看，周柔手里拿着饭盒，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你这么闲呀？”

江北枫笑道：“你不也一样？”

周柔挨着他肩膀一起走：“我和刘星刚写完7·1案两名被害人的尸检报告，累死了，还不许我偷个懒啦？”

“你偷懒也没人敢说啥。”二牛搭话，表明自己也在场呢。

果然，周柔像是刚发现他，惊讶地左右看看：“二牛，你啥时候来的？”

二牛额头黑线密布，果然，自己就是个小透明。

江北枫一拍他肩膀：“我好像闻到茄子味儿了，钟叔是不是在炒肉末茄子？”

二牛点头：“好香啊！”

三人走进食堂，老钟正在橱窗里挥舞着大勺，灶台里火焰蹿得老高，一口大炒锅在他手里如同玩具般被轻松转动。

分局食堂一共四个人，除老钟外，还有个五十多岁的退伍老兵，叫楚兴文，是农村人。

另外两个大妈也是农村的，和老钟是一个村的。

见他们三人进来，老钟抬头瞥了一眼，然后用勺子将炒好的肉末茄子盛进不锈钢大餐盘。

“香，真香！”

江北枫、二牛和周柔站在橱窗前，像三只馋嘴的小狗，直咽口水。

老钟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擦鬓角的汗，转头看向楚兴文。

“老楚，油麦菜你来炒。”

“好嘞。”老楚放下菜刀，挽起袖子。

“记住，别全用猪油炒，掺点菜籽油。”

“明白。”

老钟让开位置，朝橱窗口探了探头：“江北枫，你跟我来。”

“啊？”江北枫一愣。

这老钟平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自己跟他也没说过几句话，这会儿找自己能有啥事？

江北枫见他从橱窗出来，赶忙跟上，来到橱窗旁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门口挂着布帘，里面放着冰柜、大米、玉米淀粉，还有土豆、冬瓜等当季蔬菜。

这些食材都不是从市场买的，是老钟从自己村里农民那收购来的。

老钟走到最里面的墙边，伸手拉开墙上一块红布。

江北枫看到一块横板上立着一尊关公像，下面还有一坛香炉。

“旁边有香，自己拿，给关公烧三炷香，好好拜拜。”

“不是……”江北枫皱眉道：“钟叔，咱们这身份，这么做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老钟瞪着他：“我问你，这一个多月，你手上沾了两条人命，晚上睡得着觉吗？”

“睡得着啊。”江北枫点头，而且睡得还挺香，沾枕头就着。

“呃……”

老钟被噎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