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送过几次,和霜降姑娘也熟悉一些。”
周从显点了下头。
在府里,他们不好明着下手,姜时窈性命无忧。
可出去了就不一样,谁不知道会请多少人暗杀。
尤其是宋积云那般睚眦必报之人。
他望向外头,晨起的雨露给草地穿了一件衣裳。
快了。
快了,藩王要完,太后一党外戚也要完。
到时……
他抿进了唇角,转身进来内寝。
现在的街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闹。
但是多了些异域商人,听说是跟着邻国使者的船过来做生意的。
姜时窈和霜降坐在车里,魏在外头和车夫坐在一起。
玉宝楼因为异域商人,多了许多宝石,又趁机出了许多的新首饰。
进来玉宝楼的生意旺得忙不过来。
文娘子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姜时窈。
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来,有些讶异道,“才大半个月不见,娘子怎么清瘦了这么多!”
姜时窈笑道,“大概是掌柜娘子太久没见了,生了错觉。”
文娘子请她上了二楼,“今日娘子怎么有空来了。”
姜时窈,“先前拒了娘子,是觉得实在没有时间与精力。”
“现在,孩子在国公夫人身边教导,我这闲下来也觉得无趣得紧。”
文娘子惊讶了一下,多少庶子女都是放在嫡母跟前教导的,好与坏全凭主母的良心。
但若孩子的亲祖母教导,虽不如嫡孙得宠,起码不怕遇到恶主母,将来长大还能得一门相当的亲事。
文娘子恭维道,“姐儿有福,娘子也是有福气的。”
姜时窈直接让文娘子将绣架搬了过来。
竟然开始教绣娘劈丝绣,一点儿也不藏私。
魏寻靠着门口看着几人绣花,瞌睡都出来了。
姜娘子在府里天天绣不够,出门了还绣!
霜降抬头看着他捂嘴打哈欠的样子,哼了一声,“魏寻,大早上就打瞌睡,世子让你来保护娘子的,不是来偷懒的。”
“霜降。”姜时窈适时抬头,“魏寻,你不用守在这里了,我反正在这里哪儿也不去,你晌午来接就行。”
魏寻挠了挠头,“这不行,我受了令。”
娘子不知内情,他可是知道的。
这里可不比府上,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他还怎么见世子。
姜时窈就像没有看到她的纠结一样。
“这算什么令,现在满大街的人,你们肯定人手不够,你在这儿岂不是太浪费。”
“再说,玉宝楼是成王府的产业,有人想撒泼也先得掂量掂量。”
文娘子也笑道,“小哥担心可就多余了,我这楼里可配了秘密武器,谁敢伤姜娘子,我让他走不出这道门!”
魏寻说什么也不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日他可是亲眼看到的,宋家人都是疯子,就连眼线也是个疯子。
那个宋易堂看着还挺正常的……
姜时窈也不管他。
硬生生地绣到了晌午才起身。
文娘子有些舍不得她走,“姜娘子不仅手艺精湛,也巧思良多!”
姜时窈,“明日我还来的,方才看了两支钗,到时候还请娘子看在我这般尽心尽力的份儿便宜些。”
文娘子,“那是自然!若是在我的能力范围内,送给娘子都使得。”
回去的路上,魏寻只觉得腰酸背痛,明明一上午什么也没做,却让他觉得比干了一上午的活儿还累!
第二日,姜时窈准时出门,万全又跑了。
魏寻这次不在楼上守着了,直接在大门口成了一座石狮子。
霜降在二楼的窗子边看了几次,他都尽忠尽职地守着。
姜时窈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她固定来玉宝楼,就是故意给对方看的。
国公府不能动手,玉宝楼不能手动。
但是路上可设伏袭击!
她就是要以身为饵。
宋积云既然那么想她死,既然手段那么见不得光。
她就要引到大街上来。
现在时局特殊,
躲在兄长身后就可以为所欲为。
为了大局就可以无视作恶多端。
无人为她声张,她就为自己摇旗呐喊。
就算她不能让宋积云锒铛入狱,也要让宋家知道什么叫忌惮二字!
第三日。
马车准时出现。
窗子的帘子晃动,坐在车里的人显露无疑。
一旁的茶楼上,四五人蓄势待发。
“杀!”
随着胭脂红的嘴中冷冷吐出一字。
杀手从二楼越下,精准地跳到马车上。
几人人,齐齐抽出长刀,自车顶狠狠扎进车里!
“姜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