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绥绥眨眨眼:“不是,同志,如果刚才的事情不是梦的话,我俩应该暂时算情敌吧?”
郝可大笑一声:“什么情敌?你不会真以为我跟裴九砚有什么吧?要是有什么早有了,哪还有你什么事啊!”
郝可爽朗地笑着,秦绥绥只是自始至终淡笑着看她,没有答话。
或许女人生来就有一种本能,一旦开始对某人上心后,就能够敏锐地察觉出他身边又有哪些人跟自己一样喜欢他。这种本能,应该叫第六感。
刚才哪怕是站在楼上,秦绥绥还是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郝可奔向裴九砚时的那种眼神,有期待,有欣喜,更有跟郝可本人气质完全不相符的小女儿的娇羞。
她在听到裴九砚说自己结婚了的时候,那一瞬间的受伤和失落,也全都被秦绥绥尽收眼底。
至于她后来为什么表现得若无其事,甚至对自己很有好感的样子,还跟裴九砚称兄道弟,秦绥绥不清楚,她若不越界,自己也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毕竟裴九砚确实很优秀。
但她说的那句“要是有什么早有了,哪还有你什么事啊!”却让秦绥绥莫名不舒服,只是她初来乍到,不知道郝家跟裴家关系如何,不想给长辈们造成麻烦,所以直接当作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她决定忍气吞声,裴九砚却不允许。
只见他剑眉一皱:“你那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有她什么事,我爱人还没出生我就跟她定了亲,怎么就没她的事了?”
秦绥绥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真是不知道,到底是京市的水土跟琼台岛的不一样,还是什么原因,在琼台岛冷得像块冰的裴九砚,回到京市,那嘴就跟机关枪似的,又快又毒。
柳倩云也忍不住笑,回去的路上悄悄拉着秦绥绥说悄悄话:“绥绥,你是不知道,阿砚其实从前就是这样又高冷又嘴毒,整个大院儿里就没有孩子愿意跟他玩,就连迟家的小子和宋家的小子都是被他打服了,才自愿做了他小弟。三年前他在海上出了事,回来后才变得冷冰冰跟冰块似的。”
三年前?裴九砚领养赞赞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之前听裴九砚和迟东临、宋云来几个人闲聊,好像听说赞赞的亲生父亲就是在海上出的事,所以裴九砚出事也是跟这个有关吗?
裴九砚也是三年前突然断了跟她的通信,所以那段时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呢?
秦绥绥望着身旁开车的裴九砚,半下午的阳光从车窗外斜斜地照进来,正好打在他的左脸上,像给他那张小麦色的脸打了一层光,连肤色都白了好几个度,眉眼也柔和了些许,这会儿的他,像极了他寄给自己的那张相片。
那会儿自己刚满十岁,到了爱看帅哥美女的年纪,开始对经常与自己通信的“未婚夫”的长相好奇起来,死缠烂打许久,才终于收到了裴九砚寄过来的相片。
相片里的裴九砚也是这样抿着嘴,沉静地直视前方,相机的光晕像是长了眼睛,专往他眉骨和鼻梁的转折处爬。秦绥绥那时候觉得,自己真是赚大发了,她的未婚夫,比电影海报上的人还要好看。
那段时间她做梦都梦到自己变成了新娘子,马上就要嫁给裴九砚。
哪怕是在后来许多年的少女心事里,他的眉眼也时常入梦。
怀揣着这样美好的念想,所以秦绥绥在琼台岛的港口看见裴九砚的第一眼,有些不敢相认,他晒黑了,五官也长得更开了,浑身都透露着生人勿近的禁欲气息。
秦绥绥转过头,看向窗外的风景,偷偷抿唇笑了笑。
这样的裴九砚,也很好。
手突然传来一丝温热的触感,紧接着就被紧紧握住,裴九砚低低的、有些愉悦的嗓音传来:“偷看了我半天,怎么又转过去偷笑?”
秦绥绥顿时一囧,她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原来都被发现了!
发现了也不要说出来啊,婆婆还在后面呢!秦绥绥不好意思地透过后视镜往后看,突然发现后座没人了。
“咦,妈呢?刚才不是还在车上吗?”
裴九砚摸摸她的头,忍不住低低笑出声:“刚才路过婚房,妈下去打扫卫生去了。她叫了你,但是你偷看我太入神了,没听见。”
秦绥绥脸色顿时爆红,一把撒开裴九砚的手:“谁偷看你了,我那是在看那边的风景太入神了!你不要自作多情!赶紧往回开,我们回去给妈帮忙。”
裴九砚一把把她的手又捉了回来,掰着她的手指跟自己十指相扣,往日里冰冷的眼里此刻全是缱绻:“媳妇儿,今晚就回婚房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