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手中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他听见秦绥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阿九哥哥,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快松开!”
秦绥绥也被吓到了,早知道裴九砚会因此失控,她就不说这些事了。要是因此影响到他的前程,自己真是罪该万死。叫了裴九砚好几声他都没理,情急之下只能叫出了这声“阿九哥哥”。
裴九砚松开孙如文的脖子,只是脸上的表情依然如寒冰,他后退一步站在了秦绥绥身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秦绥绥一愣,她的手掌不是那种纤细修长型的,相反,每根手指头都不算长,圆圆细细的,就像一根根嫩白的小葱,指甲也修得整齐圆润,整只手就显得格外小巧。
裴九砚握在手里,感觉握住了一碰温软的绸缎,软得他稍稍一用力,就能捏化似的。
孙如文从墙上滑落到地上,坐在那里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他抬头,双眼红红地看着秦绥绥:“绥绥妹妹,我是真不知道这些事,你知道的,我十四岁就跟我妈改嫁到了羊城,如果我知道这些事,我……”
他也不能怎么办,出事的时候,他远在琼台岛。
他有些颓然地坐了半晌,才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整理好衣服后,对着秦绥绥深深鞠了一躬:“绥绥妹妹,这事是我大姨他们做错了,你放心,今天你就当我没来过。”
而后又转身朝站在秦绥绥身旁的裴九砚鞠了一躬,他什么都没有说,但他清楚,如果不少是刚刚裴九砚手下留情,以他的力道,自己这会儿已经去见马克思了。
鞠完躬,孙如文转身就跨上自行车准备走,想起什么,又突然回头,对着秦绥绥笑了笑:“哥哥今天来得匆忙,忘记给你带好吃的,如果你还愿意跟认我这个哥哥的话,哥哥下次给你带羊城特产,对了,我下乡的地方就在光明顶大队旁边的红旗顶大队,你有事随时都能去找我。那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也不知是不是秦绥绥的错觉,总觉得在孙如文说完这几句话的时候,裴九砚身上刚刚收敛的寒气似乎又扩散了些。
但她没工夫多想,因为柳倩云已经把她拉了进去,想要了解那天的情况。
秦绥绥也没有隐瞒,把出事那天家里的情况,以及爸爸妈妈对她的安排,一一说给她听。只不过隐瞒了自己觉醒,以及空间的事情。她只说自己在地窖里等了许久,也没见杨健康来接她,便自己偷偷跑到了杨家,听到了他们夫妻二人密谋这些事情。
柳倩云心疼得直落泪,绥绥是怎么样被娇惯着长大的,她可太清楚了,那天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自己还被信任的人算计,不知道是怎样的煎熬。
她把秦绥绥抱在怀里,嘴里不断唾骂着杨健康一家,心里暗下决定,绝不能就这么放过杨健康一家人!
裴九砚却冷静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他在外面把海鲜洗好,又亲自下厨,按照秦绥绥喜欢的口味,清蒸了一锅海鲜大杂烩,炒了一盘辣炒鱿鱼、麻辣花甲,还用海蛎子煎了鸡蛋,主食是虾蟹砂锅粥,配上从食堂打回来的大馒头。
等吃完把碗筷收拾好,又帮秦绥绥把洗澡水打好,等她洗完澡上床入睡后,才轻轻起身打开蚊帐。
月光下,秦绥绥的睡颜如一朵缓缓绽放的睡莲般,恬静又柔和,无人看见的时刻,裴九砚的眼神再无一丝冷意,满眼都是怜惜。他忍不住轻轻抚上她的脸,感受着她清浅的呼吸打在自己手心,心里才终于踏实了些。
还好她足够机敏,逃开了那些人的陷阱,平平安安来到了他身边。但这并不代表,那些人的罪恶就可以一并被抹去!所有欺负了她的人,他都会一一帮她讨回来!
他眼神重新凌厉起来,拍死了一只偷偷钻进蚊帐的蚊子,又检查一遍确认蚊帐里面干净后,便轻手轻脚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