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藏书阁的收获(1 / 2)

晨光穿透雕花木窗,在叶家藏书阁厚重的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着陈年纸张特有的霉味,混合着尘埃与墨香,形成一种沉重而古老的氛围。高达数丈的乌木书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整齐排列,其上密密麻麻的线装古籍、兽皮卷轴、玉简竹册,承载着叶家数百年的武道积累,也无声地昭示着等级森严的家族秩序——一层,不过是这知识殿堂最浅显的门槛。

叶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轮廓显得有些单薄。他刚刚从主院那间久违的、却依旧带着疏离感的厢房过来。擂台上击败叶明、夺回主院居住权与藏书阁通行资格,并未带来多少喜悦,反而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的涟漪下是更深的暗流。他能感受到那些隐晦的、带着审视、嫉妒甚至恶意的目光,如同附骨之疽。

“身份玉牌。”一个干涩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怠慢。

守在入口处的,是一个须发灰白、眼皮耷拉的老管事,姓陈。他枯瘦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浑浊的老眼扫过叶尘递来的玉牌,嘴角撇了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旁系子弟,即便一时得势,在他这种看守藏书阁数十年的老人眼中,依旧是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

“一层东区,基础功法与杂记。黄阶下品武技在西北角,不可擅入二层。每日限时两个时辰,不得喧哗,不得损毁,违者重罚。”陈管事语速极快,如同背诵条例,眼皮都懒得再抬一下,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

“多谢陈管事。”叶尘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接过玉牌,径直踏入这片弥漫着陈旧气息的空间。身后,那声若有若无的、从鼻腔里哼出的“嗤”声,清晰地传入耳中。他脚步未停,心中却是一片冰寒。这藏书阁,亦是另一个战场,无形的壁垒比擂台更厚。

他并未急于寻找那些标注着“黄阶武技”的显眼区域,而是如同一个真正的求知者,缓步穿行在巨大的书架之间。指尖拂过那些蒙尘的书脊,《基础炼体诀》、《引气导元初解》、《百草图鉴》……这些在叶家子弟眼中早已烂熟于心、甚至不屑一顾的典籍,此刻却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在一排存放着大量陈旧杂记、地理志异、甚至一些残缺不全的修炼手札的书架前,叶尘停下了脚步。这里人迹罕至,光线也最为昏暗。他随手抽出一本封面泛黄、边角卷起的《南疆风物志》,摊开在旁边的矮几上,做出一副认真研读的模样。

心神,却早已沉入丹田。

那枚悬浮于气海中央、流淌着玄奥紫金符文的吞噬祖符,此刻正微微震颤着,如同一个饥饿的旅人嗅到了食物的气息。祖符表面,几道细微却顽固的裂纹依旧清晰可见,那是强行吞噬叶明《裂石掌》罡气时留下的暗伤,也是它尚未完全复苏的证明。

叶尘屏息凝神,悄然催动祖符之力。一股微不可察、却带着无上吞噬意志的吸力,自他掌心悄然弥漫开来,如同无形的根须,轻轻缠绕上手中古籍那泛黄、脆弱的纸页。

“嗡……”

一声只有叶尘灵魂才能感知的微弱嗡鸣响起。书页中,那沉淀了不知多少岁月、早已稀薄得近乎消散的点点灵气,如同受到至高无上的召唤,丝丝缕缕,挣扎着、雀跃着,从纸页的纤维深处剥离出来,汇成涓涓细流,顺着那无形的吸力,涌入叶尘的掌心,再沿着经脉,最终汇入丹田,被那枚贪婪的祖符一口“吞”下!

每一丝微弱的灵气入体,祖符表面的紫金光芒便明亮一分,那细微的裂纹边缘,便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弥合一丝,发出一种近乎满足的、低沉的嗡鸣,仿佛久旱的河床终于迎来甘霖,在灵魂深处低语着复苏的喜悦。一种温润的暖意,从丹田深处扩散开来,滋养着叶尘的四肢百骸,连带着擂台上留下的些许暗伤,也在这暖流中悄然平复。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叶尘保持着翻阅的姿势,目光似乎落在书页上,实则心神完全沉浸在引导灵气、修复祖符的玄妙过程中。他像一位最耐心的渔夫,在这片被遗忘的“浅滩”上,小心翼翼地捕捞着那些被岁月遗弃的“灵光”。

就在他专注于修复,指尖拂过一本被塞在书架最底层角落、几乎被尘埃完全覆盖的破旧卷轴时,异变陡生!

“嗤——”

指尖触碰到卷轴那粗糙、冰冷的兽皮封面,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带着一丝古老雷霆气息的灵气,如同沉睡的毒蛇被惊醒,猛地从卷轴内部窜出,狠狠“咬”向叶尘的指尖!

“嗯?”叶尘心中一惊,几乎本能地就要催动吞噬之力将其强行吸纳。但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强行按捺住了冲动。这股灵气虽然微弱,但其蕴含的“质”却远非那些古籍残页可比,带着一种桀骜不驯的狂暴特性,强行吞噬恐生变故。

他不动声色,指尖蕴含一丝柔劲,轻轻将那卷轴从尘埃中抽了出来。卷轴入手沉重,兽皮封面早已磨损得看不清原貌,只有两个残缺的古篆,在昏暗的光线下艰难地辨认出——“惊雷”。

“惊雷?”叶尘心中一动,一种莫名的悸动涌上心头。他小心地解开系着卷轴的腐朽皮绳,缓缓展开。

卷轴内部,是某种不知名兽皮鞣制而成,坚韧异常,历经岁月却未完全朽坏。上面用暗红色的、仿佛干涸血液书写的文字,大部分已经模糊不清,甚至有大片的缺失。但残存的部分,却勾勒出一种玄奥的步法轨迹,旁边配着几句艰涩的口诀。

“……气贯涌泉,意动风雷……身如电掣,步惊九霄……”

叶尘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这残存的只言片语和那寥寥几笔的步法轨迹,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迅疾与霸道!

“《惊雷步》……这难道是传说中,以雷霆之势爆发极限速度的上古身法残篇?”叶尘的呼吸微微急促。他遍览一层基础功法,从未见过如此描述!若能将此身法修成,再与自身那神鬼莫测的吞噬之力结合……瞬息间的爆发突袭,或是绝境中的极限闪避,都将成为可能!这简直是量身定做的保命与杀伐利器!

巨大的惊喜冲击着他。他立刻收敛心神,摒除杂念,全神贯注地记忆着卷轴上残存的口诀和步法图示。每一个字,每一道线条,都如同烙印般刻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