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吴晟父子二人趁着夜色离开了西炎镇,离开了这个他们曾经生活过几十年的地方。
离开的路上,吴晟时不时地回头张望,眼神中交织着愤怒、不甘与眷恋。那渐行渐远的家族轮廓,宛如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每看一眼,都让他的心狠狠刺痛。
“爹,咱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吗?”吴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凄凉。
吴刚伸手轻轻搭在吴晟的肩头,手掌宽厚却略显粗糙,传递着一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孩子,别回头了。既然他们容不下咱们,那咱们就去外面闯一闯,总会有咱们的立足之地。”吴刚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宛如洪钟,在这寂静的夜里给吴晟带来些许慰藉。
吴晟咬了咬牙,将心中的复杂情绪强行咽下,暗暗握紧了拳头。“好,爹,咱们走!”说罢,他转过身,与父亲并肩前行,父子二人迈着沉默着跋涉。脚下的路在黑暗中延伸,不知通向何方。只有头顶的星星,疏疏落落,冷漠地闪烁着,俯视着大地上这两个渺小而狼狈的逃亡者。
不知走了多久,吴晟的腿脚早已麻木,像灌满了沉重的铅块,每一次抬起都耗尽了力气。饥饿像一头贪婪的野兽,在腹中疯狂地抓挠、啃噬,胃袋空空地抽搐着,发出沉闷的咕噜声。
“爹…”我的声音嘶哑,几乎听不见,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和迷茫,“我们…去哪里?”
父亲沉默地走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像一块沉入水底的石头,有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往前走,晟儿。只要往前走,总能找到活路。”
吴刚没有说“家”,没有说“希望”,只是说“活路”。这两个字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重而真实。
父子二人不知走了多久,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混沌。
不知走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轮红日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金色的光芒逐渐驱散黑暗,洒在父子二人疲惫的身躯上。吴刚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找了一处相对平坦的草地,对吴晟说:“孩子,咱们在这儿歇会儿吧,赶了一整晚的路,也累坏了。”
闻言。吴晟如释重负,瘫倒在草地上,望着远处那一轮正在蓬勃升起的旭日,思绪万千。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爹,你说这天下这么大,怎么就没有咱们父子俩安身立命的地方呢?以后咱们该怎么办啊?”吴晟的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无助,就像一只迷失方向的羔羊。
吴刚在吴晟身边坐下,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说道:“孩子,这人生就像一场漫长的旅程,总会有起起落落。咱们现在虽然被家族赶了出来,但这并不代表咱们的人生就完了。你要相信,只要咱们父子俩齐心协力,总会找到属于咱们的路。”吴刚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如同给吴晟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吴晟微微点头,可眼神中仍难掩忧虑。“爹,我只是担心跟着我,让您受苦了。原本您在家族里,虽不说大富大贵,但也能安稳度日,可现在……”
“傻孩子,说什么呢!”吴刚打断吴晟的话,“你是爹的儿子,咱们父子俩同甘共苦,这算得了什么。只要你好好的,爹就不怕吃苦。”吴刚站起身,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未知却充满希望的未来。
短暂的休息过后,父子二人继续踏上旅程。经过几天的赶路,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所剩无几,肚子也开始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与此同时,水源也变得极度匮乏,他们的嘴唇干裂,喉咙干渴得仿佛要冒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