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哗啦!
本就腐朽不堪的木墙瞬间被抽出一个巨大的窟窿,破碎的木屑和茅草如同爆炸般四散纷飞!烟尘弥漫!
“谁?!滚出来!”张子翔怒发冲冠,控制着那条狰狞的触手在破洞前狂乱挥舞,发出呜呜的破风声,威慑力十足。
烟尘缓缓散开。木屋的破洞后面,并没有预想中凶神恶煞的伏兵。只有几个瘦骨嶙峋、穿着破烂肮脏麻布片的人影,蜷缩在墙角,像受惊的鹌鹑般瑟瑟发抖。他们脸色蜡黄,眼窝深陷,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的男人,手里还握着一张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木弓,弓弦还在微微颤抖。
刚才那支要命的毒箭,就是这玩意儿射出来的?
张子翔愣住了,挥舞的触手也僵在半空。满腔的怒火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和……心酸。
陈天行缓缓放下挡在身前的熊皮,看着深深嵌入皮毛的那根简陋毒箭,眼神复杂。他再看向那些蜷缩在破屋中、如同惊弓之鸟的村民,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破败的村落,这麻木恐惧的眼神,这毫不留情射向陌生人的毒箭……这个高武世界,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残酷,也更加……诡异。
李云枫走到陈天行身边,看着熊皮上那根还在微微颤动的毒箭,又望了望那片死寂破败的村庄,喉咙有些发干:“老陈……这地方……好像不太欢迎客人?”
篝火在身后早已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倔强地指向铅灰色的天空。山谷里的风带着湿冷的土腥味,卷过荒芜的田垄和破败的茅屋,发出呜呜的低咽。陈天行沉默着,手指用力,将那根扎在熊皮上的淬毒木刺猛地拔了出来。木刺尖端泛着不祥的黑绿色,带着一股甜腻的腥臭。他随手将其丢在脚下的碎石地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格外刺耳。
破屋里的几个村民被这声响吓得又是一哆嗦,蜷缩得更紧了。那个握着木弓的老男人,手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屋外那条缓缓缩回地底的深蓝色触手,仿佛看到了什么洪荒巨兽。
“妈的……”张子翔低声骂了一句,刚才的怒火被眼前这极度贫穷和恐惧的景象浇灭了大半,只剩下一种堵在胸口的憋闷。他散去了召唤的触手,看着自己手上的多兰之戒,那幽蓝的宝石光芒此刻显得有些刺眼。“这叫什么事儿?见面就送毒箭伴手礼?”
李云枫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无害,同时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老乡?我们……我们路过,没有恶意!刚才是个误会!”他指了指陈天行手里的熊皮,“看,我们不是空手来的,有肉!能换点吃的或者……问问路吗?”
他刻意把“肉”字咬得很重。果然,听到“肉”字,破屋里那几个瘦得脱形的村民,麻木的眼神里瞬间迸发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如同饿狼般的渴望绿光。他们的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那握着木弓的老男人,喉结更是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握着弓背的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