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不能再多！”老掌柜把东西往前一推，一副爱当不当的样子。

陈天行也不废话，拿起东西转身就走。

“哎！等等！”老掌柜忽然叫住他，浑浊的老眼透过镜片，死死盯住陈天行解下来放在柜台一角、用旧布包裹的龙泉剑剑鞘——那是他穿越时带着的，样式古朴，但在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小哥，那剑鞘……有点意思，能否给老朽掌掌眼？”

陈天行略一沉吟，解开布包，露出那柄样式古朴、与现代仿古工艺截然不同的龙泉剑鞘。

老掌柜眼睛一亮，接过剑鞘，枯瘦的手指细细摩挲着上面的每一道纹路，特别是靠近吞口处几个极其古拙、几乎被磨平的铭文。他看得极其专注，呼吸都微微急促起来。片刻后，他放下剑鞘，叹了口气：“形制古雅，非今人造物，可惜……只是凡铁俗工，无甚灵力波动。不过……”他话锋一转，从柜台下摸索出一个卷了边的旧皮卷，小心翼翼地展开一角，“老朽这里倒有一卷残破的《古兵图录》，上面记载的几种鞘装铭文，倒与你这个有几分相似……小哥若有兴趣，三十枚下品元晶，连这堆狼货一起拿走？”

就在他展开皮卷，手指划过上面模糊图样的瞬间！他那干瘦枯槁的手腕，因为动作幅度稍大，袖口滑落了一截！

昏暗的油灯光线下，李云枫的目光如同最敏锐的探针，瞬间捕捉到——在那布满老人斑的枯瘦手腕内侧，赫然也缠绕着数道细微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灰黑色纹路！死气沉沉！与金记老板、黑市老头、揽月楼舞姬手腕上的如出一辙！

寒意瞬间炸开！李云枫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腐化的印记，竟如同瘟疫，已无声无息地蔓延到了这毫不起眼的角落！他强压住心头的惊涛骇浪，面上不动声色，只是看向老掌柜的眼神，深处已结满了寒冰。

陈天行似乎并未察觉，他瞥了一眼那残破的皮卷，又看了看手腕带“斑”的老掌柜，声音依旧冷硬：“二十枚，东西放下。图录，不要。”

他拿起龙泉剑鞘，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当铺，将那股陈腐的霉味和无声的阴霾甩在身后。

“嘿！不识货的老抠门！”张子翔冲着当铺啐了一口，紧跟着陈天行出来，触手一卷，把陈天行递过来的十几枚下品元晶收入囊中，嘴里还在嘀咕，“二十就二十，蚊子腿也是肉！走走走，花钱去！章鱼哥带你们体验清河夜生活巅峰！”

金汤玉露坊的“松涛阁”雅间，再次被氤氲的药香蒸汽填满。琥珀色的“百草玉髓汤”依旧滚烫，但这一次，三人的心境已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