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眼睛一亮,铁戟往地上一杵:\"末将领命!\"
三百里外的上党郡衙,曹洪把茶盏砸在地上,瓷片飞溅到毛玠脚边:\"函谷关丢了?
乐文谦五千人,怎么连半日都撑不住?\"
毛玠弯腰捡起片碎甲——边缘带倒刺,正是前日在假粮车旁拾到的,和马超重骑的鳞甲一个模子。
他递给曹洪:\"这是乐将军信使身上带的。\"
曹洪接甲片的手被倒刺划破,血珠渗出来:\"这...是马超的兵?\"
\"正是。\"毛玠展开地图,指尖在首阳山画了个圈,\"陈子元攻函谷关是幌子,他要的是更北边的东西。
乐将军急报说,函谷关失守前,有队轻骑往北去了——\"
\"首阳山的粮仓!\"曹洪倒吸凉气,\"那我们现在发兵?\"
\"不可。\"毛玠按住他手腕,\"首阳山三面是崖,我们冒进正好中埋伏。\"他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派人快马去洛阳,让荀令君调河东郡兵;再命河内太守王匡带五千人守孟津渡——陈子元要烧粮,必然要退路,我们就断他的路。\"
曹洪搓了把脸:\"好,我这就去传令!\"
洛阳相府内,荀彧对着案头急报出神。
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保境安民\"的匾额上,像团扭曲的墨。
信是毛玠写的,墨迹未干:\"陈子元弃洛阳,图首阳,望速调兵。\"
他伸手按住案上的《孙子兵法》,指节发白。
窗外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敲得人心慌。
片刻后,他喊来亲卫:\"去请南匈奴使者,就说本令君有要事相商。\"又转向书吏:\"传我命令,司隶各郡守军今夜起每更加派巡哨;孟津渡增三百弩手,首阳山方向...再调两千步卒去河东郡,归王匡节制。\"
书吏握笔的手顿了顿:\"大人,首阳山属河内郡,调河东的兵是否...\"
\"照做。\"荀彧的声音冷得像洛阳的秋雨,\"陈子元要的是粮,我们要的是他的命。\"
深夜,函谷关军帐外的北风卷着松针香灌进来。
陈子元站在地图前,看着暗卫新送回的首阳山布防图,烛火在他眼底跳动。
他提起朱笔,在\"首阳山北崖\"画了个圈,然后转向帐外:\"传马超、张辽进帐。\"
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三队精骑正在黑暗中集结。
马超的玄铁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张辽的铁戟擦得锃亮——他们不知道,三日后的那个夜晚,首阳山的谷口将燃起比月光更亮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