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鲜卑内乱,高句丽突变(1 / 2)

张飞的玄甲刚沾到马城的青石板,便听得城中央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他猛提缰绳,乌骓马前蹄扬起,积雪簌簌落在护城河里——两万鲜卑兵正成片跪在雪地里,皮甲上的冰碴子在晨光里闪着冷光,刀枪堆成小山,像座黑黢黢的坟。

\"张将军。\"田豫裹着件染血的棉袍从街角跑来,腰间还挂着半块没啃完的冻饼,\"昨日半夜,鲜卑前锋营的千夫长带着人来叩门,说步度根被轲比能断了粮道,剩下的部族都不愿再打。\"他哈出的白气里带着股酸馊味,显然几日没合眼,\"末将斗胆求您...留这些降卒一条活路。\"

张飞的手指在玄铁枪杆上捏出红印。

他望着雪地里缩成一团的鲜卑人,有老弱抱着冻僵的孩子,有青壮把冻得发紫的手按在胸口——那是鲜卑人表示臣服的礼节。

马蹄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在野地里看到的汉军女兵断指,指甲盖的丹蔻在雪地里红得刺目。

\"使君常说,杀降不祥。\"田豫的声音发颤,从怀里摸出块布包,抖开是半块焦黑的烙饼,\"这些汉家儿郎守了七日,吃树皮,嚼冰渣,到最后...连箭杆都煮了汤喝。\"他指向街角歪倒的草垛,几个汉兵正互相搀扶着往城墙搬石头,破棉袄里露出的皮肤结着血痂,\"他们说,只要还有口气,就不让鲜卑人跨进马城半步。\"

张飞的喉结动了动。

他翻身下马,玄甲上的雪扑簌簌落在地上,走到那几个汉兵跟前。

为首的老兵抬头,左眼蒙着渗血的布,右眼里映着他的影子:\"将军,马城...守住了。\"声音轻得像片雪花,却烫得他心口发疼。

他猛地扯下腰间酒囊,拔开塞子递过去:\"喝!

喝完了老子给你们换新甲,顿顿吃热乎的!\"

老兵颤抖的手刚碰到酒囊,田豫突然拽他袖子:\"报——\"

探马的声音裹着北风撞进城门。

张飞转身,看见那骑浑身是雪的斥候滚下马背:\"步度根往漠北逃了!

轲比能的人在后边追,说是要...要取他项上人头!\"

漠北的风卷着雪粒灌进马城。

张飞望着北方阴云,突然想起去年在公孙瓒帐下见过步度根——那时候鲜卑王还骑着银鬃马,腰间挂着镶宝石的弯刀,说要和汉家结百年之好。

如今再想,那弯刀的寒光倒像是悬在头顶的剑。

\"传我将令。\"他反手把酒囊塞回腰间,\"降卒分三队,老弱送医,青壮修城墙,有敢闹事的...先捆了再说。\"又朝田豫一颔首,\"那些汉家儿郎,名单报上来,老子亲自给使君写折子。\"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狼嚎般的喊杀声。

张飞抬头,只见西北方的雪幕里翻涌着黄尘——是步度根的残兵。

步度根的皮裘早被箭射得千疮百孔,怀里还抱着断气的亲卫阿力。

马蹄踏碎的雪块里混着血,他能闻到自己大腿上的焦味——刚才那支火箭擦着腿肚子过去,烧了半片肉。

\"大汗!

东边有伏兵!\"最后一个亲卫的声音被箭簇打断。

步度根看见那年轻人的胸口绽开血花,像朵红牡丹,然后重重摔进雪堆,连人带马滚出十丈远。

他咬着牙抽出腰间短刀,刀锋上还沾着前一个追兵的血——那是轲比能的二儿子,他亲手割了对方的喉咙。

\"步度根!你杀我儿,拿命来!\"

喊声响彻雪原。

步度根抬头,看见轲比能的旗帜像片黑云压过来,马队扬起的雪雾里,二十多把弯刀闪着冷光。

他踢了踢马腹,坐骑吃痛向前冲,却被脚下的冰棱绊了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