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军帐的缝隙,在羊皮地图上投下一道金线。
袁术用玉柄马鞭敲了敲下邳的位置,嘴角扬起的弧度几乎要碰到耳垂。
案几上的酒樽还剩半盏,琥珀色的酒液映着他眼底的灼热——十一万大军的甲胄在营外泛着冷光,像条蛰伏的钢铁巨蟒,只待他一声令下,便要将徐州吞入腹中。
\"报——\"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探马掀帘而入,铠甲上的冰碴子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徐州方面,刘备军在彭郡只留了高览、臧霸两支偏师,徐庶带张合往南去了!\"
\"好!\"袁术拍案而起,玉柄马鞭\"啪\"地抽在案几上,震得酒樽跳了跳,\"孤就知道那大耳贼舍不得把精锐全压在彭郡——徐元直再聪明,能带着几千人挡得住孤十万大军?\"他转身抓起酒樽,仰头饮尽,酒液顺着胡须滴在绣金蟒袍上,\"传孤将令:李丰领两万军攻取琅琊,乐就带三万啃彭郡,桥蕤率两万袭取东海!
孤自领六万主力,三日后直取邳城下!\"
帐外的号角应声而起,惊得营中战马长嘶。
袁术望着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袁\"字大旗,喉间溢出低笑。
他想起昨日收到的密信,说刘备军在后方烧粮——烧吧,等孤踏平徐州,有的是粮仓供他烧!
同一时刻,三百里外的徐州军帐里,徐庶正将最后一枚令箭插入沙盘。
烛火在他眉骨投下阴影,却掩不住眼底的清明。\"高将军。\"他转向左侧黑面虬髯的将领,\"彭郡三路,你与臧将军各守其一。
敌军若用冲车,便命弩手专射车轮;若派骑兵冲阵,就把拒马桩往阵前再推三十步。\"
高览抱拳时甲叶相撞,\"军师放心,末将就算拼掉这把老骨头,也不让袁军过彭郡半步!\"
\"张将军。\"徐庶又转向右侧的银甲将,张合的枪尖在地上划出半道弧光,\"你我带三千精骑,明日寅时出发。\"他屈指叩了叩沙盘上的下邳,\"袁术以为我们兵力分散,却不知——\"烛火突然明了些,照见他眼底闪过的寒芒,\"他分四路,我们便分四路耗;他聚主力,我们便聚主力咬。\"
张合的嘴角终于扬起,露出惯常的冷硬笑意,\"末将这杆枪,正愁没处戳袁术的软肋。\"
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亲兵掀帘而入,手里攥着半焦的密报:\"军师,陈先生派人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