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风平浪静下的暗潮涌动(1 / 2)

书斋里的松烟墨香还未散尽,王越这位暗卫发梢的冰碴子在炭火盆前簌簌融化,滴在青砖上洇出个浅灰的圆斑。

陈子元展开密报时,指腹先触到了那抹暗红的火漆——是暗卫惯用的鹤纹印,可纹路比往日浅了三分,像被什么硬物刮擦过。

“袁绍增兵黎阳?”他目光扫过密报首行,喉结动了动,“三千步卒?”

王越垂手立在案侧,玄色暗卫服上还沾着雪末:“回军师,暗桩回报,袁本初的兵卒都是新征的青壮,甲胄半新不旧,像是从勃海郡调过来的。”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些,“曹操细作探徐州边界七回,末了回许都时,马背上多了两箱密封的木匣。”

陈子元的指尖在“七回”二字上顿住。

曹操向来信使往来频繁,从前探边界至多三回便歇,这回竟翻了一倍有余。

他抬眼时,正撞进王越眼底的焦灼——暗卫统领的眉峰紧拧着,连往日总挂在唇角的那丝冷硬笑意都不见了。

“其他诸侯呢?”他将密报卷成筒,指节叩了叩案几。

王越从袖中又摸出三卷竹简,依次摊开:“袁术在寿春扩了八百屯田兵,说是要种双季稻;刘表与孙坚在江夏对峙,前日射伤了孙伯符的右臂;吕布在河内收了帮马贼,倒像是要往太行山里钻。”说到最后一句,他扯了扯嘴角,“那厮向来没个准头,倒不足为奇。”

书斋外的北风突然卷着雪粒撞在窗纸上,沙沙作响。

陈子元望着案头蔡邕刚写了一半的《蒙学字课》草稿,“忠”字的最后一竖被墨晕染开,像道未干的血痕。

诸侯们各有动作,却都像隔了层纱——袁绍增兵不攻,曹操探边不犯,袁术屯田不战,倒比刀兵相向更教人不安。

“传令下去。”他突然起身,玄色大氅扫过案角的算学简,“全军进入一级戒备。乐进守北海,李典防琅琊,关羽带三千精骑去下邳——”

“军师!”王越突然插话,喉结滚动着,“暗卫在徐州的眼线……已有七日未传信了。”

陈子元的手悬在半空。

徐州是刘备刚接过来的州郡,根基未稳,暗卫在那里布了十二处桩子,从前就算大雪封路,也该有飞鸽传书。

他猛地转身,案上的羊汤碗被碰得晃了晃,热汤溅在《拼音简》上,将“人”字的拼音“r - én”晕成模糊的一团。

“王越,带二十个暗卫,换商人打扮,走泗水古道入徐州。”他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若桩子还在,问清缘由;若……若不在了……”

王越单膝点地,腰间的乌鞘刀嗡鸣一声滑出半寸:“末将明白。”

待暗卫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廊下,陈子元才扯了扯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