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展开密报,目光在\"烧粮进度八成\"几个字上顿了顿,随即抬头对张合道:\"今夜加派两队斥候,沿着泗水查探。\"他将密报拢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袁术的粮道,该动一动了。\"
当徐州的军帐被暮色浸透时,北方的高显城正被血色残阳笼罩。
高句丽的战鼓震得城墙砖缝里的冰碴簌簌落下,高延优站在离城墙三里的土坡上,望着己方的云梯像被砍断的芦苇般纷纷坠地。
\"大王!\"偏将乙支屈从阵前奔回,头盔歪在脑后,脸上划着道血口子,\"首攻折了八百人!
汉军的床弩专挑云梯中段射,咱们的盾手根本挡不住!\"
高延优的手指深深掐进狼皮护腕里。
他望着城墙上那抹玄色身影——徐晃立在女墙后,像块淬了冰的铁,连眼角都不曾抬一下。\"传孤令。\"他的声音像刮过冻土的风,\"今夜全军埋锅造盾,明日卯时,每架云梯配二十盾手!\"
乙支屈欲言又止,瞥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高句丽战士,最终只说了句:\"遵令。\"
夜幕降临时,高显城的灯火次第亮起。
徐晃摸着城砖上的箭痕,指尖触到些微温热——那是白日里被血浸透的痕迹。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士兵,床弩手正往机括里填铁棱,弓手在磨箭簇,火星子溅在他们冻得通红的手背上,像极了寒夜里的星子。
\"都歇着吧。\"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块压舱石,\"高句丽人今夜要造盾,明早的鼓声会比今日更响。\"他抬头望向天际,月牙儿刚爬上城头,像把淬了毒的刀,\"但他们不知道——\"他的目光扫过城垛后密密麻麻的弩机,\"咱们的箭,也比今日更利。\"
夜风卷着雪粒子扑来,徐晃裹紧披风,望着城外逐渐熄灭的篝火。
黑暗中,他听见床弩手调整机括的轻响,像极了猎人扣动扳机前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