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世道艰难,亩产不丰,一个村落每年又能得多少钱粮,远比不得十万两。
安远伯觉得她就是在故意羞辱伯府,看着她的眸光都带上浓浓杀意。
福安郡主挑眉,“你确定?春玉露的价值你应该清楚。”
云知意只浅浅一笑。
福安郡主垂眸,“好,那便请云姑娘移步,我们可再细谈。”
云知意颔首,迈步往外走。
栏外的人注视着她,自动让开一条路。
安远侯气得胸口涨痛,面容扭曲,朝她喊道。
“温柔,你的命是我给的,你欠伯府的,永远还不完,除非把命还回来。”
说到这句,他眼神幽暗,眸底闪烁阴冷光芒,神色尽显凶厉。
云知意脚步微顿,侧身回眸,深深看了眼三人。
“我该还了,早就还了,包括我的命,但有些人欠我的,我总会来讨回,这不是开始,也不会是结果。”
说完,又轻笑一声,意味深长道。
“我倒也还有最后一点忠告,二位怎就能确认这般恶毒之人,真是你们的女儿呢,一件襁褓能说明什么,十五年的时间,谁知道期间不会发生什么事呢,建议再细细查查,免得到头来还是给别人养女儿。”
温婉身子陡然一震,扭头惊疑不定看着她,心下一片慌乱。
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什么。
可云知意已经转身离开,背影决绝又利落。
岑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觉按住胸口。
只觉胸腔闷痛,似有一块肉被挖走一般。
她用力闭了闭眼,垂头轻抚女儿,不再去看。
婉儿才是我的女儿,这样也好,往后便能给予婉儿全部的爱。
这般说着,眼泪却滴滴往下落。
至于云知意的忠告,她却只当对方在说气话,故意报复温婉。
倒是安远伯,突然转头看向温婉,眸色深深,眉头紧凝,也不知在想什么。
陆知府见闹剧终于结束,微松口气,再次拍下惊堂木。
该带走关押的带走关押,该立刻的赶紧驱赶离开。
他还忙着去陪贵人呢。
“倒是个果敢聪慧的孩子,安远伯糊涂。”
此时,正端坐于公堂侧方屋内,听完审案全程的华服老者,轻轻摇头,满眼失望。
他一脸分享欲,正要转头跟孙子讨论。
却只听到对方清冷音色,“祖父,天色不早,雨也停歇,我们还是早些回府。”
老人一噎,无奈瞪他一眼。
“回什么回,不是让你陪朕……我出来吃饭,饭都没吃就想回!”
被训的矜贵青年一脸无奈,凤眸微垂,“那不知您欲往何处用膳?”
老人被他这死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只是再看他瘦削的身形和苍白微凹的脸颊,心下又止不住涌起阵阵疼惜。
对方本是他所有孙子中,最出色,也是他最骄傲的一个。
却因于战场受伤,损了脏腑,落下厌食之症,日渐消瘦,无法再带兵打仗,精神气也每日愈减。
他不愿见孙子一直这般消沉下去,才总会寻借口把他带出来,寻各种美食投喂。
可惜始终不见一丝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