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齐渠水关是我元启国最大的水关,这是一份实打实的肥差,天高皇帝远的,就算多收几成的税收,也是没人管的……”黑痦子男继续摸着胡子说。
“比如,你瞧,那人,拿着唢呐的那个,那个是我们这个齐渠水关负责检查货物的税吏,人送外号冯喇叭。”黑痦子男给南宫云都指了指前方不远处在监督其他差役查货的一个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唢呐。
“你瞧好了,要是他心情好,收了贿赂,就只吹两下唢呐。”黑痦子男轻声地说着。
“一下唢呐是要交多少税?”南宫云都不理解。
“一下唢呐就是十成金,也就是你刚刚说的一成的货物价值,吹两下就是交两成的货物价值。”黑痦子男指了指。
眼瞅着那个被检查的商人,从兜里掏出来一两张钞票,看面额是两张五十两的钞票,就塞在冯喇叭的手里,南宫云都目力好,瞧着那人的口型说“冯大人,求您行行好,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这一船都是些没什么利润的货,您行行好,意思意思得了,行不?”
冯喇叭看了一眼手里的金额,倒是满意,慵懒地拿起唢呐吹了两声,就闭上眼睛了。
那人立马喜笑颜开,赶紧去缴纳了税收,就雇了十几个纤夫靠人力拉着自己的船离开检查的关口拉远了这才缓缓再次起航。
“这位大哥,最多的时候,这冯喇叭吹过多少次唢呐?”南宫云都继续探问。
“要是不贿赂他,我见过一次他吹了五次,那个人是不肯的,后面连哭带闹的,冯喇叭那一次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人把那个人赶下船,说他船上有违禁物品,就给让差役给拉走了。”黑痦子男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不免抖了抖“行了,老弟,我也就见你亲切,才同你说这么多,你要是没钱付或者不愿意被冯喇叭压榨呢,你就赶紧趁船还没有被塞住,就赶紧改道走别的水路。不然就准备好贿赂的钱,或者做好被宰的准备。”黑痦子男人说完就准备回自己的船上去了。
“大哥,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往上告吗?”南宫云都疑惑。
“谁敢告啊?齐渠水关的关令是当朝大将军韩凌云的远房侄子韩谭。这官官相护的,谁敢告?我们百姓投诉无门,又恐遭报复,大家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黑痦子男人耸了耸肩。
南宫云都则愣在当场,韩凌云是纪易的舅舅,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欺压百姓的事情,看来整件事情还是有需要查证的地方。
南宫云都又看了一眼冯喇叭查船,非常随意地吹响喇叭,次数也不限,完全只是按照心情来。
南宫云都捏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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