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薛君如驾马离开了当宁城,她并没有往橙琉县的方向去走,而是调转方向,往东北去了。
一路北上,多地情况比当宁城要好一些,百姓生活自在,日常劳作,并不受到战火的侵扰。
这一日,薛君如来到了水祭城。
薛君如一路行来,这次却没有受多少苦,因着在梁略利送她的马匹的布袋中发现了梁略利给她准备的干粮和七八张十两的银票,还有几锭碎银子。还有一张纸条:穷家富路,山高路远,一切当心。
薛君如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到另外一座城池了,心下满是感动,想着日后要是还能再见到他,再想方设法还他好了。
水祭城,城门口上挂着牛角,羊角,还有木头做的猪头,整个城给人的感觉就很诡异。
这里的百姓也不似别的地方百姓,个个愁眉苦脸的,苦大仇深的,好像明天就要死了一般。
薛君如右边眉头轻微跳动了一下,薛君如按住,心里隐约觉着不好。
薛君如上前问一个急匆匆带着小孩往城外走的妇人“娘子这是要去哪里呀?走的咋这么急呢?”
“哎呀,你别拦我,快让我走!”那个妇人一把就甩开了薛君如的手,带着那个小孩跑了起来。
薛君如更是一脸纳闷。
薛君如牵着马进了城。
一个天庭饱满,伏羲骨突出,额头饱满,光洁宽阔,眉浓上扬,风目,眼眸流转间,威严和气势扑面而来的男子,跟着随从上下打量了一番水祭城的城门,就进城了。
水祭城里的百姓也是个个丧气着脸,尽管有做生意的,但是个个都有一种活着没意思,死了也更好的精神状态。
薛君如觉得很是奇怪,左右寻了个大客栈,小二接过马,平淡地引导着“客官,到柜台登记一番,交了钱,就可以入住了。”
薛君如点点头,就往柜台走去了。
“客官是外地来的吧?打尖还是住店啊?”掌柜站在柜台后面开口问。
“住店,给我一间最便宜的房间就可以了。”薛君如点点头。
“行,最便宜的房间实在有点简陋,是个柴房,要与人同住,客官可能接受?”掌柜平静地说。
“同住的都是什么人呐?”薛君如问。
“一个寡母带着两个孩子。”掌柜开口。
“行,我也就是赶路,随便凑合一晚,能给我个地方睡觉就成。”薛君如笑着开口。
“客官,在我们水祭城可不敢笑啊!”掌柜见她扯起嘴角,赶紧开口劝阻。
“这又是为何?”只见那个气质强势的男人走了进来,抢在薛君如面前开口。
薛君如瞧了一眼,没有说话。
“您猜一猜我们水祭城为何叫水祭城啊?”掌柜的神神叨叨地开口。
“为何?”薛君如问。
“几百年前,我们水祭城旁边有一条非常大又非常深的一条大河,这条河的名字叫做冥河,冥河里面有一个河神,他保佑我们水祭城的人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但是有一个条件,必须每年献祭一个小孩和一个爱笑的小姑娘,不然第二年一定会发生洪涝灾害。”掌柜的越说声音越小。
“这就是我们水祭城名字的由来。”掌柜说。
“你们当真每年都献祭了一个小孩和一个爱笑的姑娘?”薛君如瞠目结舌。
“祖祖辈辈都是这样做的,那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掌柜的无奈叹气。
“简直荒谬”那个男子气得捶了捶柜面。
“从外地来的客官听到都是您这个反应,我们都习惯了。”掌柜的平静地开口。
“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呢?”掌柜又接着问。
南宫问天看向他,麻木又平静的脸,抿了抿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给我两间上好的房间。”
“好的,天字一号和二号房间,预先交纳押金,住了几天再结账,要是不结账,押金就不退还给您。”掌柜熟练地拨动算盘。
男人身边的魁梧侍卫从怀里掏出来钱袋准备付钱。
“掌柜的,那我呢?”薛君如问。
“都是穷苦之人,押金就不必了,房钱也是住了几天就结几天的就行了,小六,带这位客官去她的房间。”掌柜的看她了一眼,开口,招呼旁边擦桌子的小六。
“来了。”小六指引着薛君如往一楼的后院走去。
南宫问天和他的侍卫则被另外一个小二引着去了三楼。
刚到柴房,薛君如就见到了掌柜说的那个寡母和两个孩子。
柴房并没有堆积很多的柴火,更多的是在地上摆了好几张床榻。
那个妇人穿着蓝色布衣,上面有白色的花纹,身上打了好几个补丁,两个孩子倒是穿着锦缎的衣裳,一个红色一个绿色,一男一女,扎着两个小鬏鬏。
妇人冲薛君如点了点头,薛君如也点了点头。
薛君如傍晚出去用了饭,又再次遇到了那个气宇轩昂的男人,两个人碰面点头示意了一下。
“几位客官,夜里就不要出门了,这几日正逢献祭的日子,城中到处在留意爱笑的小娘子和小孩子呢,很多有孩子的妇人都纷纷带着孩子跑掉了,或者远走他乡都是常有的事情。”掌柜的认真严肃地说。
南宫问天和侍卫静静吃着。
薛君如也听了一耳朵,好在她明日就离开此地了。
此时门口路过两个穿着黑色官差服的人,眼尖瞄到了在吃饭的薛君如还有那个带着两个小孩的妇人,给另外一个侍卫打了个眼神,就撤了。
南宫问天的侍卫看到了,轻声对他说“主子,有情况。”
“按兵不动。”南宫问天说了一句,继续吃着米饭。
薛君如对着那个哄两个孩子吃饭的妇人开口“大姐,我来帮你照顾一个,这样快些,你也好早点吃饭。”
“哎哟,那真的是太感谢你了!”那个妇人此时正手忙脚乱地应付不来,见薛君如主动提出帮忙,开心的很。
“小叶,你去姐姐那边,让姐姐给你喂饭。”妇人把穿着绿衣服的小女孩给推到薛君如身旁。
“不嘛,不嘛,我就要娘喂,凭什么弟弟可以被娘喂,我也要!”小女孩哭闹起来。
妇人一边喂着穿红衣的小男孩吃饭,一边无奈地看向小女孩“你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