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在贾瑛那惊世一拳之后，以摧枯拉朽之势结束。

硝烟弥漫，血腥味刺鼻。试验田内外，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和伤者。玄衣护卫们正在冷酷地补刀那些未死的匪徒，收缴武器，清理战场。老吴带着人将投降的匪徒和叛变的官兵捆得结结实实。陈七则指挥人手扑灭了几处被流矢引燃的小火苗，所幸结晶池完好无损。

贾瑛站在杜奎的尸体旁，脸色平静，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拳不过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他弯腰，从杜奎怀中摸出几样东西：一叠数额巨大的银票（显然是沈万金给的定金），还有一枚刻着“裕泰”字样的私章。

“裕泰…沈万金…” 贾瑛掂量着那枚私章，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果然是你这条老狗！”

他走到被捆成粽子、面如死灰的王彪面前，蹲下身，用那枚私章轻轻拍了拍王彪肿胀的脸颊，声音带着浓浓的讥讽：“王百户？沈老板给了你多少金子，让你连命都不要了？嗯？还玩栽赃嫁祸？弄死自己兄弟再赖到我们头上？这手段，够阴，够毒，也够蠢！”

王彪看着贾瑛那双仿佛能吞噬灵魂的眸子，吓得浑身筛糠，裤裆瞬间湿透，语无伦次地求饶：“贾…贾公子…饶命…饶命啊！是…是沈万金逼我的！他抓了我老娘…我…我不得已啊…”

“不得已？” 贾瑛嗤笑一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如同看一滩烂泥，“好一个不得已！你杀自己兄弟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手软？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

他不再理会王彪的哀嚎，对陈七和老吴下令：“把所有活口，包括这些官兵败类，分开严加看管！连夜突审！我要知道沈万金给了他们多少钱！给了什么承诺！还有哪些人参与！特别是那些盐场大使！一个都不能漏掉！天亮之前，口供必须摆在我和林大人案头！”

“是！” 陈七和老吴肃然领命，眼中寒光闪烁。他们知道，老大这次是真的怒了，要用这些人的血，来彻底清洗扬州的盐政污秽！

贾瑛走到结晶池旁，看着池中在灯火映照下已经析出薄薄一层、洁白如雪的盐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被更深的寒意取代。他伸出手指，沾了一点盐粒放入口中，咸鲜纯正，毫无苦涩。

“盐是好盐。” 贾瑛低声自语，声音冰冷，“可惜，人心太脏。那就用血，来洗一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