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臣进了御书房后便纷纷献策,有人侃侃而谈,亦有人蹙眉沉吟。
此时王丞相上前一步,向皇上拱手道:“依老臣之见,当务之急是速派精兵,以八百里加急追回姜兰。待她被押解回朝,我朝可谎称和亲公主途中染疾,需另择人选。届时再故作大方,重选公主和亲,如此既能止损,又可转被动为主动。”
阮宜年听罢,忙不迭点头附和:“丞相所言极是!此计甚妙,当真是老臣谋国之策!”
皇上捻须沉吟,缓缓颔首,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冷向笛却暗中攥紧了拳头,他深知若姜兰被追回,等待她的必是灭顶之灾——且不说欺君之罪当诛,单凭她父亲生前那点功勋,也难保她周全,轻则贬为庶人,重则没入奴籍。
念及此,他陡然出列,朗声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尚有蹊跷。姜兰之父曾为国捐躯,满门忠烈,她本人亦心怀苍生,断不会明知有孕还执意和亲,置两国百姓于水火。其中或有隐情,请父皇明察!”
阮宜年冷笑一声:“六皇子这是质疑微臣所言?”
“我只问你,既早知此事,为何直到今日才奏明皇上?莫非你也想欺君?”冷向笛目光如炬。
阮宜年脸色微白,辩解道:“姜兰和亲之事,我也是近日才得知……”
“父皇下旨和亲那日,满朝皆知,你岂会不知?”冷向笛步步紧逼,“听闻姜兰和亲次日,正是你大办婚事之时——你忙着纳青楼女子为妾,倒是对国家大事充耳不闻?”
阮宜年额角冒汗,强撑道:“我、我真的不知……”
“依我看,你是怕受牵连吧?”冷向笛声色俱厉,“况且我已查明,姜兰主动提出去和亲,正是因你想要纳她为妾,她心灰意冷才远走。如今你娶的女子门第低微,便又想将她追回,是不是?”
“我.......”
阮宜年脸色涨红,张了张嘴却半句反驳不得:“我、我……”
冷向笛趁机拱手进言:“父皇,依儿臣看,此事必是阮宜年胡编乱造。他自己娶了青楼女子遭人非议,便不想让姜姑娘好过,望父皇切勿轻信谗言!”
提及阮宜年纳青楼女子为妻之事,皇上也不禁生疑,冷笑一声道:“你且如实招来,此事是否有假?”
阮宜年猛地磕头触地,额头瞬间渗出血痕:“皇上明鉴!微臣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天打雷劈、满门抄斩!姜兰确非清白之身,且已有微臣骨血,绝无虚假!”
他竟以全家人性命立下毒誓。
冷向笛闻言微微一怔,倒是没料到阮宜年竟会发此重誓。
皇上长叹一声,摆手道:“朕意已决——即刻派遣精兵,以八百里加急赶赴吐谷浑。先向姜兰问明实情,若她当真非清白之身且有孕,便即刻押解回朝,若查无此事,便让她继续留任和亲。”
阮宜年听罢,忍不住追问:“若她已与吐谷浑王子行过成婚之礼……该当如何?”
冷向笛冷冷一笑,掷地有声:“阮公子不必忧心。我听闻,吐谷浑近日正与蒙古国交战,短期内断不会举行婚仪,少说也要拖延月余。”
阮宜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
他确信姜兰定会被追回——毕竟自己所言句句属实,接下来只需静待佳音便可。
姜兰啊姜兰……